發表日期 3/3/2022, 9:07:53 PM
宋朝大觀年間,邯鄲青陽村有一個叫梁杉柏的瓦匠,他父親死得早,從小和母親陳氏相依為命。長大後跟著一老瓦匠做學徒,平日走街串巷做活維持生計。
眼看梁杉柏到瞭娶妻年紀,陳氏開始發愁,整日東奔西走為兒子張羅婚事,梁杉柏不以為然,覺得緣分由天注定強求不來,遂勸母親放平心態。哪知沒多久,緣分主動找上門。
一日,梁杉柏到鄰村做工,迴來時天氣正熱,碰巧途徑一個茶攤,停下來喝口茶。就在準備離開時,一陣吵鬧聲引起他的注意。原來是一女子沒給茶錢,老闆正在與她理論。
老闆壞笑道:“我見你姿色不錯,不如留下來陪我一晚,這茶錢就給你免瞭。”說罷,欲動手動腳。梁杉柏大怒,衝上去攥住老闆手道:“光天化日竟敢欺負女子,她欠你的錢我來還。”隨後,掏齣幾枚銅錢放在桌上。老闆見他不好惹,隻得就此作罷。
齣瞭茶攤,女子躬身謝道:“小女謝公子替我……”未等說完,腦袋一歪栽到地上,梁杉柏嚇瞭一跳,忙背起她往傢跑。
迴到傢,陳氏仔細觀瞧一番,說道:“就是餓的,沒什麼大礙。”梁杉柏急道:“那她何時能醒啊?”陳氏笑道:“哎呀,我看你那魂兒都被勾瞭去。”梁杉柏麵色羞紅,索性不再說話。
臨近天黑,女子終於醒瞭,她見床邊站著母子,頓時明白怎麼迴事,遂衝二人露齣感激微笑。陳氏道:“姑娘從哪來啊?姓甚名誰呀?”女子自稱祝應台乃是外鄉人,傢道中落後,便來青陽村尋一遠房錶親。走到茶攤竟餓暈瞭,幸好梁杉柏齣手相救,纔幸免於難。
梁杉柏憨笑著搔搔頭,陳氏偷瞄兒子一眼,笑道:“祝姑娘,這裏便是青陽村,我看找錶親不急於一時,不如留這兒養好身體再去吧。”祝應台思來想去,點頭謝道:“那麼多謝伯母收留瞭。”
自那以後,祝應台暫住在梁傢,期間梁杉柏大獻殷勤。一迴傢便找祝應台談天說地,還買來好吃好玩的送給她,可惜統統遭到拒絕,使梁杉柏萬分沮喪。
陳氏看齣兒子心思,問道:“兒啊,既然你對人傢有意思,為何不問問她的心意?自己憋著多難受。”梁杉柏道:“我感覺她對我沒意思,否則乾嘛拒絕我的好?”陳氏道:“那娘幫你問問吧。”
當晚,陳氏找來祝應台問道:“我兒對你有意,不知姑娘喜歡我兒嘛?”祝應台默默低下頭道:“伯母,實不相瞞,我此次來是有另一個目的。”原來早在十年前,她便和錶兄馬長風有婚約,如今來尋親一是無路可去,二是來完婚。之所以拒絕梁杉柏,也基於這點考慮。
解釋完,祝應台起身道:“打擾您幾日,我也是時候找錶兄去瞭。”陳氏道:“姑娘,我並沒要趕你走呀,好歹天亮再走不遲。”無奈祝應台去意已決,連夜趕奔錶兄傢,梁杉柏隻好送她齣門。
二人分彆時,祝應台道:“梁大哥,你是個好人,認識你乃是我三生有幸,若不嫌棄,半月後夜裏到城郊一趟,成親隊伍會經過那裏,就當送我最後一程。”梁杉柏望著即將嫁為人妻的祝應台,流淚點點頭。
此後的半月,梁杉柏經常唉聲嘆氣,藉酒消愁。陳氏不忍兒子難過,還找媒婆為其介紹幾個女子,他連看也未看,便拒絕瞭。
好不容易熬到祝應台成親當日,梁杉柏準時到城郊。哪知足足等瞭半個時辰,也不見有迎親隊經過。梁杉柏暗道:“難道臨時改路綫瞭?”
這時,不遠處林中傳來陣陣哭聲,他走過去一看,竟是身著紅嫁衣的祝應台。梁杉柏驚訝道:“這……究竟怎麼迴事?”祝應台道:“唉,一言難盡,錶兄臨時變卦欲娶一富傢女,就把我拋在這兒瞭。”梁杉柏怒道:“豈有此理,我帶你找他算賬。”
祝應台卻阻止道:“我看算瞭,畢竟我倆沒有感情,梁大哥,你看我嫁給你可好?我們現在成親入洞房。”梁杉柏眼前一亮,滿口答應下來。
二人迴到傢,梁杉柏與母親說明此事,陳氏道:“既然你倆沒意見,便行叩拜禮吧。”
夫妻倆行完禮,梁杉柏欲抱新娘入洞房,陳氏卻突然叫住兒子道:“過來下,娘跟你說句話。”母子倆走到一旁,陳氏哆嗦道:“兒啊,你倆行禮時娘看得真切,應台有點奇怪,你看看她裙下就知道瞭。”
梁杉柏皺眉走到新娘跟前,一把掀起裙子,看完後不禁倒吸口冷氣,原來裙下竟是兩條由樹枝編成的腿。梁杉柏驚道:“這究竟怎麼迴事?”
隻見祝應台身影變成淡綠色,她微笑道:“梁大哥,本想與你做幾日夫妻,看來是不成瞭,想想也對,我本已死之人,沒資格和你在一起。”
其實,馬長風並非祝應台錶哥,而是仇人。十年前,馬長風酒醉玷汙瞭她,並將其埋在老槐樹下。她死後心存不甘,靈魂竟和樹融為一體變作樹妖。
修煉瞭十年,祝應台自認有信心報仇,遂重迴青陽村。半月來,她費盡心思終於報瞭仇,可惜自己也被道士打成重傷。眼看活不成瞭,遂用盡全力依靠樹枝變成人形,欲嫁給梁杉柏做幾日夫妻,無奈傷得太重,連人形都維持不瞭瞭。
得知實情,母子倆泣不成聲,梁杉柏道:“在我心裏,你已經是我妻子瞭。”陳氏也點頭道:“對,我們是一傢人。”祝應台笑笑化成樹枝編成的草人。事後,梁杉柏將祝應台好生安葬,過瞭幾年纔走齣陰霾,直到娶妻生子依舊沒有忘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