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30/2022, 4:41:32 AM
1946年4月中旬,東北民主聯軍與國民黨新一軍三十師、三十八師在四平展開瞭持續數日的鏖戰。
4月22日,東北民主聯軍第七縱隊十九師五十六團攻占油化工廠、康德火磨大樓後,繼續嚮北追擊敵人。
一營三連二排作為尖刀排,動作極為迅猛,一直追到瞭鐵路轉盤以南的平地上。
但由於二排孤軍深入,追得太猛,一下子鑽到敵人的心窩裏,竟陷入三麵受敵的睏境。更糟糕的是,二排與連部失掉瞭聯絡,排長又在戰鬥中犧牲瞭。
這時天已大亮,敵人見二排人數不多,從三麵嚮他們開火,二排指戰員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局麵非常被動。
副排長龐金榮是個有名的“愣頭青”,隻好帶著全排東打一陣,西殺一陣。
可是打著打著,二排傷亡更大瞭,龐金榮便毅然決定:沿原路後撤,找到連隊再說。
戰士們剛轉移到路東兩道機車隱蔽牆內,發現退路上的機車庫裏也堵滿瞭敵人。
麵對這個復雜情況,龐金榮一時不知所措,戰士們也急得一個直冒冷汗。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忽然聽到機車庫裏也響起瞭激烈的機槍聲和一陣陣“抓活的、抓活的”的吼聲。
眾人一看,隻見一個身背十多顆手榴彈、手提匣子槍的青年戰士,如同一員戰將從敵陣橫空齣世。
他一會兒在地上翻滾,一會兒嚮前猛衝,正朝這邊跑來。
“自己人!”龐金榮老遠就發現來人胸前佩戴著一塊紅三角布,馬上命令機槍掩護。
來人滿頭大汗,渾身衣服撕得稀爛,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就問道:“你們是三連二排吧,誰是排長?”
龐金榮搶上幾步說:“我是副排長,排長犧牲瞭。”
年僅20歲的孫永章點瞭點頭,說道:“我是來跟大傢一起戰鬥的,連長要我在這裏指揮。”
龐金榮聽瞭一愣,心裏說不上是對孫永章不放心還是不服氣,兩手一甩說:“算瞭吧!跟著我們打迴去,找到連長再說。”
孫永章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我們的任務是往前打,要拿下鐵道轉盤,守在那裏,截住嚮北撤退的敵人。”
龐金榮一聽說打下鐵道轉盤能截住敵人,渾身又來勁瞭,像炸雷一樣喊著:“那你說吧,該怎麼打?隻要能消滅敵人,我龐金榮可以服從指揮。”
孫永章簡短地嚮大傢交待瞭敵情,便命令把背包全部卸下來,壘在兩道隱蔽牆的北麵,一則作為機槍掩體,再則輕裝,又嚮各班交待瞭任務。
這時,四麵敵人的機槍子彈一齊嚮隱蔽牆瘋狂地射擊,厚實的磚牆被穿透瞭無數的窟窿,戰士們臥伏在隱蔽牆根下,等待著衝擊命令。
“跟我來!”孫永章把匣子槍舉嚮空中,第一個從機車隱蔽牆的南口躍齣,戰士們緊緊跟隨嚮轉盤街衝去。
守在轉盤一帶的敵人,見進攻的人數不多,便調集瞭幾挺機槍,架在轉盤上,子彈像狂風似的捲嚮二排。
孫永章立即命令“臥倒!”戰士們趴在地上被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
孫永章臥伏在一片小石子上,就像臥伏在一個大火堆上。敵人密集的火力像潑水一樣傾瀉而來,打得他前後左右火星四裁。
他知道:大部隊正在嚮這邊打來,兩邊的敵人也在倉促地嚮轉盤方嚮撤退著。這一切要求二排的戰士迅速拿下轉盤,扭轉戰場形勢,堵住敵人的退路。
他迴過頭嚮臥伏在周圍的戰士掃視瞭一眼,霍地站起來大喊一聲:“黨員團員們,跟我一起衝啊!”
話音未落,孫永章一個箭步嚮前躥齣一丈多遠,揚手嚮敵人扔去兩枚手榴彈。龐金榮和戰士們緊隨其後衝瞭齣去。
這時,敵人也投來瞭一排手榴彈,有兩枚正好落在龐金榮腳下,不停地打轉兒。
孫永章眼疾手快,一步躍過去,兩腳左右開弓,把二枚正吱吱冒煙的手榴彈踢齣十幾米遠。緊接著,他就地翻身一滾,護在龐金榮的身上。
三聲巨響過後,幾個戰士急忙爬過來,隻見孫永章左手兩處冒血,被手榴彈爆炸掀起來的碎石、泥塊壓在他身上。
眾人正要設法搶救,孫永章卻從昏迷中醒來,他猛然站起,來不及抖掉身上的泥土,就高喊道:“同誌們!停在這裏就要挨打,衝上去就是勝利!”
戰士們一個個端著刺刀衝嚮敵陣,龐金榮最先衝上去,飛起一腳踢開瞭敵人的機槍,劈手奪過另一個敵人手裏的衝鋒槍,嚮敵群掃射起來。
一陣激烈的廝殺過後,敵人橫屍百餘具,剩下幾十名殘敵紛紛抱頭鼠竄。
龐金榮端槍還想跟蹤追擊,被孫永章追瞭迴來,立即組織全排迴到“轉盤”上進行防禦。他們就這樣,截住瞭六百多敵人的退路,上演瞭戰場大逆轉。
下午三點,連長硃兆文帶著一、二排衝上轉盤,緊緊握住孫永章的手說道:“指導員,你第一天到三連就職,就帶來瞭這麼大的勝利,真不瞭起!”
龐金榮也走過來,激動地說道:“指導員,你在戰況危急及時齣現,如同一員橫空齣世的戰將,成瞭我們的定海神針,真瞭不起!”
“指導員!”“指導員!”戰士們也跟著歡呼起來。
此戰結束後不久,孫永章因錶現突齣,被東北民主聯軍總部評為“模範指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