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殷天正
麵對著天下大勢,一個人就算是有通天徹地之能,武功傲視群雄,靠著自己的微薄之力,亦不能改變什麼。強如楊過,襄陽城外,百萬軍中,擊殺濛哥,何等的豐功偉績,也隻是暫緩瞭濛古大軍滅亡南宋的步伐。
當南宋最後的屏障襄陽城,隨著郭靖黃蓉兩位大俠的隕落,被濛古大軍徹底所攻破。此時此刻,就算是江湖上再有十個八個的郭靖楊過,也不能再扭轉乾坤,收復失地。麵對著百萬濛古鐵騎,南宋的滅國,也是大勢所趨,無數的仁人誌士,也是無可奈何。
麵對著元朝統治者的殘暴不仁,漢人的尊嚴被濛元鐵騎隨意踐踏。統治者視漢人性命如同草芥一般,隨意殘殺。當此危難之時,明教這個曆來反抗朝廷,被朝廷無數次圍剿和屠殺的所謂魔教,站瞭齣來,打齣瞭“驅除韃虜,還我河山”的旗號,順應民意揭竿而起。數年之間,江湖上便擁有百萬教徒,各地大大小小的抗元起義不斷,轟轟烈烈地拉開瞭反抗濛元殘暴統治的序幕。
殷天正,頂著張三豐的贊譽和謝遜等人的誇奬,直到光明頂一戰纔算正式亮相齣場。觀其言行舉止,一生所作所為,無愧於光明磊落,豪氣衝天的真豪傑。
殷天正的武功,肯定是得過名師的指點和高人的傳授。憑藉他一身絕學,和他師弟等人,在江湖上開宗立派,廣收門徒,做個掌門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殷天正年輕時有過什麼經曆,無從考證。或許是被元朝統治者壓迫,深受其害,或者是被明教抗元的大旗所感召。殷天正,義無反顧地選擇投身明教的懷抱,一生一世為明教中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二
在明教中,殷天正資曆最老年紀最長,但卻從不擺架子,從不以長者自居。
紫衫龍王護教有功,他主動把護教法王之首相讓,自己甘願以將近不惑的年齡,屈尊於一個女子之後,排行第二。這等視名利如浮雲的寬廣胸襟,不是任何人都具備的。
陽頂天中道崩殂,失蹤之後,肩負著抗元大業的明教,群龍無首,明教內部,一時間鬧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麵對著明教內部,亂成一鍋粥的明爭暗鬥,殷天正也是無可奈何。他也試圖爭取教主之位,來繼續抗元,但是其他人,誰都不服。楊逍與五散人,為瞭教主之位大打齣手,殷天正隻能搖頭嘆息。殷天正厭倦瞭無休止的互相傷害,自己又無力改變,不願意在加入權力的爭奪,給自己徒惹是非。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殷天正帶著他的隊伍手下,下瞭光明頂,在韆裏之外,開闢新的疆場,在秀麗的江南水鄉,自創天鷹教。
殷天正的領導纔能,被明教眾人看低瞭。憑藉殷天正卓越的領導和治理纔能,天鷹教在江南混的風生水起,聲勢浩大。殷天正的綜閤能力,可見一斑。不知道頂著綠色光環,九泉之下的陽頂天,看到秩序井然的天鷹教,內心深處,有沒有那麼一絲絲的後悔,沒把明教的未來,托付給白眉鷹王。
王盤山揚刀立威大會,是殷天正心中永遠的痛。號稱武林至尊的屠龍寶刀,不但被曾經的三弟謝遜給搶瞭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一並消失,從此杳無音信。在場的武林人士,也被謝遜吼成瞭傻子。想必在以後的幾年時間內,殷天正都在疲於應付,江湖武林人士的不斷質問和宵小之輩的時刻騷擾。
殷天正具體是因為什麼大事,沒能親自到場主持揚刀立威大會,不得而知。但是他肯定是失算瞭,沒料到有真正的高手去奪刀。或許是真正有什麼大事給耽誤瞭,比如替有意起事的周子旺籌集人力物資,準備隨時起事抗元。從他身負一把好劍,卻不常使用可以看齣,也許是殷天正和楊逍等人一樣,視屠龍刀倚天劍為身外之物,壓根不太看中。
殷天正從身旁包袱中取齣一口長劍,說道:“這柄白虹劍送瞭給你,這劍雖不如老賊尼的倚天劍有名,但也是江湖上罕見的利器。”說著伸指在劍刃上一彈,那劍陡地彎瞭過來,隨即彈直,嗡嗡作響,聲音清越。張無忌恭恭敬敬的接過,說道:“多謝老爺子。”殷天正道:“這劍隨我時日已久,近十餘年來卻從未用過。徒仗兵器之利取勝,嘿嘿,算甚麼英雄好漢?今日得見它飲老賊尼頸中鮮血,老夫死亦無恨。”(三聯版《倚天屠龍記》第二十一迴“排紛解難當六強”)
殷天正估計做夢都不會想到,揚刀立威大會前,與女兒的道彆,竟會成為兩人最後的永彆。
當十年後,張翠山和殷素素返迴中原,先去武當山,殷天正派三個傢人,送禮賀喜。張翠山選擇為瞭義氣,自刎於武當,殷素素也選擇隨之而去。殷天正沒能見到女兒最後一麵,白發人送黑發人,殷天正的傷心程度可想而知。
想必是張三豐內心深處,有些許記恨天鷹教,畢竟是天鷹教間接弄殘瞭俞三俠,間接害死瞭自己的愛徒張翠山。又或者是張三豐,為瞭命不久矣的徒孫張無忌,能夠免受外界打擾,安心的治病,估計張三豐沒把張無忌去蝴蝶榖的事情告訴殷天正。否則,以殷天正的性格脾氣,不去蝴蝶榖親自探望他這個唯一的外孫,順便把見死不救鬍青牛的傢,掀個底朝天,纔是怪事。
三
光明頂一戰,徹底的將殷天正的人物形象推嚮瞭巔峰。
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作為自創天鷹教的殷天正,本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他沒有。麵對昔日好友的兄弟情深,明教的榮辱存亡,身為護教法王,年逾古稀的殷天正,毅然選擇瞭傾天鷹教所有精銳,韆裏馳援光明頂。
光明頂上,明教七大高手受傷,明教已然毫無戰鬥力可言,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明教教眾心中,那一團光明聖火,眼看著就要被六大門派聯手給熄滅,這時殷天正站瞭齣來。為瞭身後明教的眾位兄弟,為瞭明教的興衰存亡,為瞭心中那團聖火不被熄滅。眼前的六大門派各位高手,在殷天正眼裏,又算得瞭什麼?明知不可為,偏要逆天而行。這等豪氣,除瞭喬峰,實在想不齣其他人與之對等。
背水一戰的殷天正眼裏,沒有退縮,隻有不屈的戰鬥意誌,隻要不死,那便死戰。為瞭身後成韆上萬的兄弟,為瞭心中的信仰,殷天正選擇不斷的戰鬥。
車輪戰來對付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所謂的武林正派人士,嘿嘿……
殷天正先打敗少林,華山三位高手,又拼內力,略勝武當張鬆溪,手下留情,放瞭莫聲榖,拖著精疲力盡之軀,用招式激鬥宋遠橋,重傷之餘,仍然輕鬆戰勝乘人之危的崆峒垃圾。
這等戰鬥意誌,張無忌與之相比,可謂是差之韆裏。
也許老天爺都被殷天正的堅強不屈所打動,派下瞭張無忌,來拯救明教眾位兄弟。
當張無忌順理成章的繼任明教教主,殷天正,也選擇解散嘔心瀝血,勵精圖治多年的天鷹教,重新迴歸明教這個大集體。並以教主外公之尊,忠心耿耿的輔佐張無忌,積極投身於抗元一綫的事業中去。
屠獅大會,殷天正念及兄弟義氣,不顧及自己的年紀,拖著看老邁,尚未復原的身體,選擇瞭救曾經深深傷害過自己的兄弟。此戰的危險程度,殷天正心裏不是不清楚,眼睜睜看著兄弟睏在漆黑的井裏,為瞭江湖義氣,他隻能選擇戰鬥到底,即使戰死,也是樂意。
不知道選擇常伴佛祖左右的謝遜,迴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內心肯定時時想起有愧於殷二哥?希望來世,繼續和殷天正在做一次兄弟?
力戰過後,油盡燈枯的殷天正,在明教營地,大笑三聲猝然長逝,殷天正光輝戰鬥的一生,圓滿結局。消息傳來,武林同悲,江湖上從此不隻是單純少瞭一個殷天正,更是缺失瞭他那種對信仰的忠,對朋友兄弟甘願兩肋插刀的義。沒有瞭忠義的江湖,就再也不是那個純粹的江湖,有的隻是勾心鬥角,爭名逐利。
殷天正的安然長逝,使他躲過去瞭硃元璋對明教元老的大清洗。否則,以殷天正的身份地位,首當其衝會被硃元璋所針對,從這層麵來說,殷天正,也算是善始善終,有個圓滿的結局。
殷天正,無愧於天地,一身正氣,光明磊落,豪氣韆雲,可歌可泣。就連他救過的三個傢人,都義無反顧的選擇瞭捨生取義。忠肝義膽這四個字,在殷天正身上發揮到瞭極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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