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莫·德爾·托羅喜歡怪物。從
《環太平洋》
中摩天大樓般大小的巨人到
《水形物語》
中的兩棲人,各種形狀和大小的生物都齣現在德爾·托羅的作品中,為他贏得瞭
“怪物大師”
的稱號。
但通常情況下,德爾·托羅作品中真正的怪物並沒有鱗片、翅膀,甚至連下顎都沒有。有時他們看起來太像人瞭,但在錶麵之下潛伏著一個怪物。
在一個傢庭友好型娛樂和穿著氨綸的超級英雄的時代,
《玉麵情魔》
的導演講瞭關於
為成年人製作電影
的情況。
在憑藉《水形物語》贏得2017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奬後,吉爾莫·德爾·托羅
決定給自己找點麻煩
。他的下一個項目將是對一部殘酷的黑色小說進行漫長而富有挑戰性的改編,需要四年時間纔能完成。
幸運的是,《玉麵情魔》值得努力。這是一部硬朗的、憂鬱的時代作品,感覺
與他的其他電影完全不同,但也可能是他的傑作
。
《玉麵情魔》終於完成瞭,你為它感到自豪嗎?
“
毫無疑問,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電影。我摒棄瞭某種華麗和異想天開的感覺,我用一種
更冷靜、更古老的方式
來處理這個作品,我真的很滿意這種方式。在57歲的時候找到一種改變之前的方式,這讓我非常興奮。
這是你第一部沒有奇幻元素的電影,為什麼?
“
就個人而言,我從未如此快樂過,但
作為地球公民,我從未如此焦慮過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末日的氣息,真相和謊言之間非常迷茫模糊,讓人迷失方嚮。它可以是生態的、個人的或社會的,但現在一切都有末日的感覺。
然而,好萊塢的最大趨勢仍然是超級英雄電影……
“
每隔一二十年,觀眾就會發生變化。在70年代,觀眾主要是成年人,然後在80年代變得年輕得多。
觀眾逐漸成熟,也在改變
,但現在可能是曆史上最難為成人製作電影的時刻。但這並不意味著它一直會是這樣的。
沒什麼是永恒的
。
影片中的細節水平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你從哪裏開始設計的?
“
對我來說,
每部電影都有一個非常私人的時刻
,我開始時隻和一個設計師一起工作。在這個作品中,是蓋·戴維斯,他是我最親密的閤作者之一。我們從所謂的‘潛水艇’開始,這是一個非常密集的幾個月的塗鴉和設計,然後我們甚至雇傭部門的負責人來把它變成現實。
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
“
大概9個月,這是一段很長的時間。但我完全相信我的工藝中最神聖的空間是圖像和音頻設計。在我30年的職業生涯中,我總是
按照我想要的樣子和感覺拍攝我的電影
。
“
因為在我看來,不管你是否知道,
一部電影80%是通過非語言的方式體驗的
。鏡頭移動、光綫、顔色等等,這不是養眼的糖果,這是‘眼睛的蛋白質’。沒有什麼是純粹為瞭裝飾而做的。
你是個很棒的收藏傢,電影裏有什麼你留作紀念的嗎?
“
你猜猜。
塔羅牌嗎?
“
塔羅牌,是的!但還有皮特的書和醃製嬰兒。還有測謊儀。我自己買瞭斯坦頓的收音機,我還買瞭斯坦頓的包。但我真的需要帶著那個嬰兒離開。它現在就在我的客廳裏。
在你因《水形物語》獲得奧斯卡奬後,你的生活發生瞭多大變化?
“
在你贏得奧斯卡奬之後,你可以
在一定範圍內工作
。我不能說我想做一個價值2億美元的《玉麵情魔》,但我可以用6000萬美元製作它,而且我可以用某個演員來製作它。我不認為這在《水形物語》之前會發生。在大多數情況下,這些
角色都是為我們找到的演員而寫的
(他們可能之前並不感興趣……)。
談到演員,布萊德利·庫珀在影片中的錶現令人難以置信……
“
有很多時候,我覺得我隻是在看電影,而不是在拍電影,這是因為布萊德利。他有一種天賦,能
讓一切都在情感上變得完全真實
,這可能很難,比如充滿絕望和寬慰的場景,或者他第一次喝酒的場景,我覺得很驚訝。
在看《玉麵情魔》之前,我讀瞭雷·布拉德伯裏的《SOMETHING WICKED THIS WAY COMES》,注意到很多相似之處——那本書對你有影響嗎?
“
嗯,是的,我從十幾歲的時候就一直想拍這本書。布拉德伯裏隻是以一種復雜而引人注目的方式,理解瞭童年。這本書一直籠罩著我和我所做的一切。它存在於
《鬼童院》
中兩個孩子之間的友誼中,它存在於
《潘神的迷宮》
的洶湧宇宙中。
你會想要直接改編這本書嗎?
“
我不知道。對我來說,很難談及拍攝屬於工作室資料庫的電影,對吧,因為我不能控製財産。我一直在
試著拍某些電影或其他電影
,我有時能拍到,有時不能。
在當今社會中,《玉麵情魔》在哪些方麵最能引起共鳴?
“
不同的字符代錶不同的意思
。在我們所處的關鍵時刻,真相和謊言都依賴於我們的易受騙和同情心。我們想在電影中注入這個時代的焦慮感。我們不想拍一部關於那個時期的電影,想把它做成關於現在的電影。
“
我們所處的那個重要時刻,必須
通過敘事的謊言與現實區分故事
,這一點非常重要。電影中間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他得到瞭書,他得到瞭女孩,他擁有瞭力量,他離開瞭狂歡節,然後齣現瞭這個美麗的鏡頭,就像電影裏的大團圓結局。他離開瞭狂歡節,你看到狂歡節在遠處逐漸縮小。
“
我想
在電影中做的主要事情之一是剪輯和展示
,兩年後,他是不快樂的。這一刻,我相信在他身上有一種空虛,需要越來越多的東西,我也覺得很貼切。有一種緊迫感。
“
斯坦所希望的是被人看到他是什麼。電影中唯一的解放是在他的最後兩分鍾。有恐怖和空虛,但也有一種解脫,因為他知道‘這就是我。我不是一個魔術師,不是上流社會的人。
這就是我認為的我,我將成為的我
’。
“
而格林德希望得到寬恕。我們
迫切需要成為人
,能夠寬恕,能夠看到彼此。電影中充滿瞭這一點。希望這些人物反映瞭那個時代。
自從《水形物語》之後,這些戰鬥變得容易瞭嗎?
“
不一定。聽著,你必須明白的是,在許多方麵,我試圖保持置身事外的態度。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簡單的選擇
。
“
我的意思是,從《潘神的迷宮》或從《水形物語》到一個大型的好萊塢製作,對我來說就像度假一樣,我會享受這些過程。但我去看我最畏懼的電影。這就是為什麼我選擇瞭《玉麵情魔》。
我不喜歡簡單的東西,我喜歡它充滿活力。
接下來的戰鬥會是什麼?
“
嗯,我不知道我是否會拍它們,但我喜歡《基督山伯爵》、《瘋狂山脈》和《弗蘭肯斯坦》。我有20多個劇本沒有製作,但在所有這些劇本中,都是關於這三個。
如果我能拍攝它們,我想這將是一種完美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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