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19歲宣稱自己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之後 「國」這個概念對我來說已經和政治無關 三少四壯集－去國 - 趣味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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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味新聞網記者特別報導 : 自從19歲宣稱自己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之後，「國」這個概念對我來說已經和政治無關，頂多是一個有點可笑的虛詞，偶爾當我身上那個因為讀太多古詩而不滅的儒傢幽靈齣來作祟的時候，它會帶著一臉哈姆萊特王子般的苦相 .....
自從19歲宣稱自己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之後，「國」這個概念對我來說已經和政治無關，頂多是一個有點可笑的虛詞，偶爾當我身上那個因為讀太多古詩而不滅的儒傢幽靈齣來作祟的時候，它會帶著一臉哈姆萊特王子般的苦相齣現。
不過，我卻很沉迷去想像彆人的「傢國」觀念。比如在香港，我常常奇怪我鄰居那些移民多年的老印巴裔人、老尼泊爾人是怎樣想他們的「故國」的，他們會有花果飄零之感嗎？他們的文化傳統可是比我們的老儒傢還要久遠的呢，他們如何看待身處一幫無信仰的華南俗民當中這一超現實的處境？當我在中鞦節、萬聖節這兩大中西方節日中也看到他們高高興興帶著孩子投入遊樂，我不禁覺得自己的「國際主義」純屬理論先行，他們自然地剋服瞭傢國的區隔。
畢竟華人傳統中的傢國觀深重且壯烈或者淒美得很，古人已經代替我們悲哀過很多次。我也嘗想像自己是這樣一個去國者，比如說代入一個越南阮朝時的華人寫詩，比如說代入晚年流離南洋的鬱達夫寫詩──大傢都知道，鬱達夫1938年12月至新加坡，主編《星洲日報》等報刊副刊；1942年，日軍進逼新加坡，他撤退至蘇門答臘的巴爺公務，化名趙廉，1945年日本投降後被日軍憲兵殺害──最後的日子他肯定寫詩瞭，但沒有留下來，我就有瞭想像的自由。
最近去新加坡齣席作傢節，我想的最多的作傢倒還不是鬱達夫，而是某一個沒有在勢利的文學史上留名的舊體詩人。新加坡的華人文化總是給人舊情人一般的感覺：看著許多細節仍似曾相識，但你知道她早已彆有懷抱甚至不再念記過去。海外華人如果有鄉愁，隻能是對已經不存在的原鄉的想像。在這種想像包圍中，難保不會有一個自發的詩人，使用不閤時宜的文字去重新認識自己身處的時和地。
「新加坡的暴雨總在我的身側驟下／當我睡著時它在夢以外氾濫／讓一個個漢字在雨林中長齣真菌／它們比我爺爺還老，拒絕我的擁抱／一如那些灰鴿拒絕飛嚮苦難。／暴雨說著憤懣的閩南話／把自己包圍，在放逐的島上放逐著我」──如果把這位理應存在的詩人的詩「翻譯」為現代詩，可能就像我這首《死於新加坡的數種方式》的開頭所寫。
「去國」並不都像李後主倉皇辭廟那麼慘痛吧？鬱達夫為什麼在南洋的腹地越走越遠？這裏麵除瞭現實的逃亡求存之外，也許還有某種像韓波《地獄一季》、康拉德《黑暗的心》那樣的神祕衝動，驅使一個詩人在經驗的絕境中挺身犯險。當我乘坐飛機從新加坡返迴香港，降落時看見暮色中「傢國」的萬傢燈火時，我想起多年前我還曾寫過一首《1945年8月29日，鬱達夫緻王映霞》，臨刑前的詩人在記憶中的愛人身上重新描繪瞭「傢國」：當你是平原、是玲瓏山榖、／是雪夜、是螢火明滅。／你是這一抹虛渺的國，五百萬捲／殘書載不下──這裏隻有毒蛾颯颯／／火雨一般燒我的眼簾、我的傢。／傢已毀，你否認，傢走動如骸骨；／國已破，我否認，國從傷口中伸齣／他的硫酸舌頭，舔我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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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以數算恩典的方式來慶祝佳節。大傢酒酣耳熱之際，為彼此的平安健康而謝天。全球化以後，許多西方的節日傳瞭進來，最特彆的一個應是萬聖節瞭。有時覺得隻是多瞭一個做生意的花樣，與在地文化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化妝晚會也可以是個娛樂的藉口，讓孩子們樂一樂。但是我自己比較怕這個節，在美國時，很怕看到巷口暗處忽然跑齣來一個頭上長角的撒旦，或是血盆大口的吸血鬼，更怕看到已成傳說的開膛手傑剋之類的。倒是市場裏滿坑滿榖的南瓜，那一片金黃映襯著樹上逐漸轉紅的葉子，為鞦色加深瞭層次，為迴憶描畫瞭布景。感恩節在哪一天.......
三少四壯集－法式誘惑
每一個受到誘惑的遊子，都甘心情願把他們神魂留在此地，在巴黎這永恆戀人之前，任何戀麯都顯得渺小瞭。美國紐約州眾議員維諾（Anthony Weiner）因「香腸門」（Weinergate）網交事件黯然下颱前，議員的小弟弟與平滑無毛的胸膛，成為全民話題。八卦民調顯示不少女性認為，維諾透過網路與電信傳送挑逗訊息和艷照，甚至比直接跟當事人發生性關係還糟。這到底是網路世代對人際關係産生的扭麯，還是法國人慣常譏諷的美國清教徒思維呢？維諾一如尋常男子，以金錢權勢亦或引以為傲的色相去誘惑女子，如果意淫與虛擬性愛的.......
三少四壯集－炙熱艷陽下
二十年來，沙漠終究是開齣瞭花朵。我們好像已經不用再問「娜拉齣走之後會怎樣？」她一不必墮落，二不用迴頭。有水的地方就可以呼吸瞭。《炙熱艷陽下》是一部印度片，片中說的是印地語。我聽不懂，自然會看片上的中文與英文雙重字幕。此片以四位女子為主角，一個童婚嫁人又單親，一個傢暴苦主，一個色情舞孃，還有那位單親又替兒子童婚娶來的娃娃新娘。故事發生的地方，設在印度西北部與巴基斯坦接壤的拉賈斯坦邦的一個虛構的沙漠村，根據真實事件改編而成，是今年颱灣國際女性影展的選片。我是影展巡迴到颱中時在東海校園看的。此片的英譯.......
三少四壯集－為瞭滿地的鼠尾草
如果說對情人最大的禮贊是求婚，對一個地方便是留下來不走瞭。跟人說：「啊，我到過哪裏哪裏！」是炫耀。真喜歡一個地方反而羞於啓齒，說起來細聲低語，生怕褻瀆瞭。「啊，真美！」有人呻吟，是Ｂ，這時我們在佛芒特群山間，或是在科羅拉多南方往西山路上。「啊，真美！」有人呻吟，這次是我，這時我們在新墨西哥北部山間往陶斯路上，或是在加拿大新蘇格蘭省的凱布蘭登島上。總之，旅行當中我們不免為景物所迷而喃喃囈語，緊接便是癡人說夢：「我們搬到這裏來吧？」然後認真考慮細節，第一是決定地點，譬如佛芒特：「巴裏、芒匹裏爾還是勃.......
三少四壯集－營隊漂流
營隊真是煩躁又迷人的東西啊。身為一個無鄉可迴的普通小孩，除非夠自主，否則很難在成長經驗裏避開它；在某個寒暑假，容易被傢庭或朋友半推半就的，進到一群同年齡的陌生人之間，一同吃飯交談，靠著營期規矩維持整體感。最後再進到某間學生宿捨裏，躺上因長假而清空的，另一個人的床。燈關瞭，在黑暗中，陌生和興奮感洶湧而來，促使人在心中吶喊，這三天兩夜一定要得到點什麼纔行啊。但就結果論而言，都是錯覺，差彆隻在這錯覺有沒有被滿足。是的，這是雙重假期的疊閤。打從十四歲起我就在各種營隊不斷漂流，牽過不少人的手跳第一隻舞，夜.......
三少四壯集－神祕季節
鞦天來到北海道，注定是個尷尬的季節。攝氏零度，晴朗無雪，然而走齣旅館，不到半秒又急急逃迴來──太陽原來是假的。頭腦還未理解這種冷，身體倒很老實的迴房穿上厚衣厚帽，重新走迴街上。這麼冷，卻一點雪也沒下，實在太不劃算瞭啊。天空被擦得很亮很清澈，顛倒過來可以溜冰似的。來北海道不看雪，那要做什麼呢──跟著一群女孩，到劄幌巨蛋來看心愛男孩們的演唱會。為什麼跑這麼遠來看？「因為票最好買啊。」女孩的愛都很有一番自己道理的。從地鐵齣來，眾人往巨蛋的方嚮走，隻有一個方嚮；這裏不是鬧區，沒有藥妝店服飾街百貨公司，不.......
三少四壯集－穿填之物
如果有什麼東西穿填住我和媽媽之間，深淺不一的黑洞…我會說，那是寫作。二十歲那年，我在士林夜市穿瞭耳洞。因為看瞭《靈異教師神眉》裏的都市傳說，想像會有條細細白白的絲綫從小洞落下，師傅好奇拉扯，眼前一抹黑，原來那條綫是視神經啊……「好瞭喔。」我睜開眼睛，隻痛那麼一秒。那人也不是什麼師傅，而是一個賣小飾品的女孩子，錶情很冷淡。我伸手過去，在攤子上挑瞭兩對便宜耳環走。打耳洞，是程度很低的反抗，卻一燒不可收拾。隻注意自己的二十歲，整天想離開傢，一個人看房找房，硬是在學校附近租瞭一個五坪大的雅房，頂樓加蓋，.......
三少四壯集－結婚紀念日
今年我決定好好過一個結婚紀念日。過節一嚮是我的罩門，舉凡社會上約定俗成應該與情人共同慶祝的日子──西洋情人節、中國情人節、老婆生日、老婆農曆生日、聖誕節、周年紀念日──我都極容易失手，要不是根本忘記日子（這不能怪我嘛，人事行政局的行事曆又沒把那天畫紅框框），要不就是找的餐廳齣差錯，最糗的莫過於有迴情人節在北京過，從朋友那兒打聽到一間氣氛好食物一流的餐廳，當時心想非旅遊旺季應該不用訂位，於是釀成悲劇。從王府井大街打車到三裏屯塞瞭一個半小時已經讓我們熱度熄瞭大半，在大大小小的鬍同間繞瞭半天還不找到餐.......
三少四壯集－美式賣場冒險記
多年前有段時光，在那座新聞動輒以美式賣場諱稱的場所，周遭交通動綫還未如今壅塞癱瘓。在會員人數不多，交納會員風潮尚未得普遍共識前，你福至心靈，想到以去逛美式賣場作為藉口，安排邀約學妹大計。從各種功能實用層麵來說，美式賣場真的都不適閤約會，也不適閤戀人或單純隻是亂逛瞎踅的未成傢男女。即便這樣的刻闆與投射本身有些歧視的成份。大包裝的傢庭耗材如衛生紙餐巾紙清潔劑紙抹布，大分裝的雞豬牛肉類，無計食物裏程數，浩浩湯湯從波士頓、從北海道或紐西蘭空運來的蝦蟹海産，更彆說那貨架堆高機層峰相連到天花闆邊邊，感覺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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