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10/2022, 11:24:07 PM
中國遠徵軍是在抗戰時期,中國進入緬甸執行對日作戰的部隊。
本文的主人公,劉運達,在青年時期便投筆從戎,加入到瞭中國遠徵軍之中,開赴緬甸參加對日作戰。
然而,世事難料,作為一名中國軍人,在那樣的曆史背景下,劉運達自然萬萬沒有料想到自己竟然與一位日本女俘虜相戀,並喜結連理。
國民黨軍官與侵華戰俘的婚姻已經足夠驚詫世人。
然而一切卻還不算完,更為讓人震驚的是,直至晚年,劉運達意外發現自己妻子竟是億萬富豪的女兒,自己的兒子繼承瞭上億傢産……
一、日軍俘虜
1945年,抗日戰爭由防轉攻,彼時身在緬甸的抗日遠徵軍也頻頻傳來捷報。
1945年3月,新一軍201團攻打日軍死守的伊諾瓦底江邊小城拉因公,經過長達8日的苦戰,已是強弩之末的日軍被擊潰,小城也被順利的攻剋下來。
這場戰役抓獲瞭不少的日軍俘虜,有男有女,士兵們對於這些鬼子那是恨之入骨。
自1942年,遠徵軍入緬以來,遠徵士兵就沒少吃過鬼子的虧,這次反攻得勝,不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士兵們恨不得生剝瞭他們的皮,渴飲匈奴血。
士兵們見到這些鬼子們反應強烈,請願槍殺這些罪無可赦的劊子手,201團團長
喬明固
當下就批準,將這些日軍俘虜就地槍決。
彼時,劉運達是201團的一名連長,他讀過一些書,半路投筆從戎參加瞭軍隊,並且憑藉優異的錶現成為瞭一名連長。
劉運達平日裏打仗雖然勇猛,但給人的印象卻是老實,心腸好,連裏的人都稱呼他為“劉菩薩”。
見到喬明固要槍殺俘虜,劉運達苦口婆心地跟在勸說瞭幾句,喬明固卻是一聲不發一點反應沒有,正打算將所有俘虜一律槍決。
劉運達讀過書,認得字,自然是清楚
“日內瓦條約”
上所要求不得擊殺醫護人員的規定。
這些日軍醫護大多都是十幾、二十歲的日本姑娘,被迫從軍,並未犯下什麼滔天罪行。
眼下,俘虜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日軍醫護,若是貿然擊殺,恐怕喬明固在戰後還有進入軍事法庭的危險。
更何況,當下軍中醫護資源緊急,留下這些日本女人也能夠幫助士兵傷員處理傷勢。
再三要求下,團長喬明固纔同意留下瞭這批醫護的性命。
二、大宮靜子
在持續多年的抗戰中,彈丸大小的日本進入到瞭戰爭後期,已經沒有瞭再戰之力。
日本自身國土麵積狹小,生産能力有限,人口有限,長時間大量在戰場上的消耗,使得大部分的日本成年男性都死在瞭戰場上。
以至於,戰爭後期,大量的學生被送往戰場,再後來,越發瘋狂的日本開始輸送老弱病殘前往戰場。
大量女性被送去負責後勤與醫護,而大宮靜子就是其中的一員。
1943年,時年十七歲的日本醫科學生大宮靜子在日本軍國主義的強烈宣傳下,前往緬甸,來到一所日軍戰地醫院負責日軍醫護後勤工作。
在前往戰爭前綫之前,在日本軍國主義宣傳下,戰爭被視為正義戰爭,前往戰場上的援助被視為光榮之舉,大宮靜子也同樣這樣以為。
直到真正深入前綫,她纔逐漸瞭解到,日本所發動的這場戰爭絕非正義,而日軍的所作所為更是罄竹難書。
在被俘之後,大宮靜子是顯得極為慌張的,盡管自己是一個醫護,但是作為一個日本人,她對自己作為俘虜的命運産生瞭深深的擔憂。
被俘之後,一連幾天,大宮靜子都惶惶不安,她無比憂慮自己在哪一天就被帶去處決。
被俘幾天後的一個夜裏,部隊在一處小河邊歇息整頓,大宮靜子趁著看守的遠徵軍睏倦之際,將身子緩緩地移動到一個礁石邊,悄悄地將捆綁雙手的麻繩磨破。
緊接著,她小心翼翼地站瞭起來,試圖逃往密林深處。
但在走齣遠徵軍駐地之時,黑夜中,視野模糊不清,她一不小心踢倒瞭一個遠徵軍的水壺,造成的聲響直接將身邊的一個士兵吵醒。
營地內的火光霎那間亮起,大宮靜子再度被捉瞭迴去。
在經曆這次逃離後,團長喬明固勃然大怒道:
“我給她們一條生路,她們竟然還想當逃犯,今天非要槍斃瞭不可。”
說罷便抬手去摸自己的配槍,“營長,不可啊,這樣一來我們不是和鬼子一樣瞭嗎。”連長劉運達在一旁慌忙勸阻道。
“我願立下軍令狀,由我安排,若是她再逃跑一次那我是問。”劉運達語氣堅定道。
營長喬明固知道劉運達平時打仗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可這唯一的缺點便是這心腸太好,見此,又是無奈地搖瞭搖頭。
三、與日本女戰俘相戀
此後,為瞭看管大宮靜子,劉運達便將她安排在自己的連部,並且讓她幫忙處理傷員的傷勢。
對於大宮靜子的日常生活,劉運達也照顧有加,遠徵軍的夥食並不好,常常自己都無法吃飽,但劉運達也照常為大宮靜子送去足夠的食物。
由於語言不通,起初,大宮靜子認為劉運達對自己心懷不軌,還一度打翻劉運達帶來的食物,劉運達一旦靠近,便是亂抓亂撓。
幾日下來,劉運達的皮膚平添多道傷疤,盡管如此,劉運達依舊沒有像日軍對待俘虜那般其進行虐待毒打,仍然對大宮靜子保持著日常的照顧。
長此以往,大宮靜子也漸漸明白這個中國軍人或許並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堪。
長期在日軍部隊做醫務人員的她心裏清楚日軍對待俘虜的手段,而眼前這個中國軍人與他們卻又明顯的不同。
在看清之後,大宮靜子便更加興緻高昂地幫助劉運達連隊進行後勤的醫療工作,並且對劉運達的態度也逐漸溫和瞭起來。
二人的相處也愈發地融洽,並在接觸中逐漸衍生齣瞭不一樣的情愫……
不久之後,日本正式宣布投降,大宮靜子也被作為戰俘營的戰俘被送上瞭軍事法庭。
但由於大宮靜子未曾傷害過彆人,因而也獲得瞭無罪赦免,遣送迴日本的處理。
在大宮靜子即將被遣送迴國的當天,劉運達來到瞭港口送彆,看著即將開往日本的輪渡,劉運達陷入瞭沉思。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大宮靜子卻並沒有坐上這個輪渡,她選擇留在中國。
原來自戰爭以來,大宮靜子徹底和親人失去瞭聯係,在親人生死未蔔的情況下,她決定留在最為親近的劉運達身邊。
這個決定也讓劉運達驚喜不已,他帶著大宮靜子迴到瞭老傢白沙鎮,並為她取瞭個中國名字“莫元惠”。
二人在自此開始過著平靜的日子,在那個年代裏,軍官和侵華日軍護士組成的傢庭顯然是深受非議的。
但他們二人仍然堅守在一起,生兒育女,相依為命過著清苦但是甜蜜的生活。
居住的日子久瞭,大宮靜子便徹底漢化瞭,她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穿著中國人的服飾,和中國婦女沒有任何的差彆瞭。
但劉運達心裏清楚,自己的妻子心裏仍然對自己在日本生死未蔔的父母保留著一份濃烈的感情……
1977年北京
四、探親
1977年的8月,北京的盛夏已經過去,鞦日裏涼意襲襲。
劉運達沒有想到自己原本平淡的生活即將要被打破。
這年日本金澤市日中友好協會的會長
大宮義雄
來訪北京,此次訪問,除瞭促進中日友好會談以外,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委托中國政府尋找到自己女兒大宮靜子。
在日本戰敗後的數十年來,為瞭尋找到女兒的音訊,大宮義雄不遺餘力,然而幾乎都石沉大海。
如今他年歲已高,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夠再見自己的女兒一麵。
在有關部門的大力協助下,這個願望很快就實現瞭。
正是周末的一天,劉運達吃過早飯就與兒子劉崇義拉著闆車齣門,這半個月來,父子二人每天都去白沙鎮後的大旗山上拉條石。
拉條石又纍又苦,且風險極高,劉運達的大兒子劉崇富在五年前就是因為拉條石死於蜿蜒陡峭的山間小徑。
就在父子二人領著闆車齣城之時,三輛轎車魚貫入城,最終停在瞭鎮委門口。
緊接著就是政府同誌們浩浩蕩蕩地朝著不遠處的劉運達的傢中走去。
在得知自己生父來中國尋親的消息以後,大宮靜子起初是不敢置信,隨後眼眶裏的淚滴便忍不住地往下掉。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還可以見到自己的父母……
中午,劉運達與兒子迴到瞭傢,傢中人潮湧動,街坊鄰居趕忙告知瞭劉運達這個好消息。
盡管劉運達心裏很是為妻子高興,但他仍舊一時半會兒接受不瞭這個天大的喜訊,內心劇烈的衝擊。
傢中,兒女們圍繞著大宮靜子問長問短,好奇地打聽著外公一傢的情況,隻有劉運達在一旁悶聲抽著煙。
大宮靜子看嚮瞭一旁憂慮的丈夫,明確地錶示道:
“我隻是迴日本看看父母親,我一定還會迴來的。”
聽到妻子的話,劉運達苦笑瞭一下,沒有再言語,他對妻子是滿懷不捨的,此時一去,遠渡重洋,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再迴來。
這一年的五一勞動節,大宮靜子順利拿到瞭前往日本的簽證,在五一後的第三天,她便啓程踏上瞭迴日探親的旅途。
丈夫和兒女們將她送至朝天門碼頭,她就從這裏乘坐輪船到上海,再由上海坐輪船前往大阪。
在輪船緩緩移動之際,大宮靜子見到瞭身在港口的劉運達趴著欄杆上流淚,這是三十多年來,她第一次見到劉運達落淚,她也不禁失聲哭泣……
1978年的5月19日,大宮靜子見到瞭離彆三十多年的父親大宮義雄,二人在大阪碼頭抱頭痛哭。
五、再次重逢
妻子走後,劉運達平日裏的生活總是感覺少瞭點什麼,他每日吸煙吸得更多瞭,呆在傢中的時候,便總忍不住發呆,似乎是想起瞭和大宮靜子當年的往事。
在思念妻子的兩年後,也是劉運達六十歲,劉崇義二十七歲的時候,身在日本的妻子傳來邀請他們到日本來的通訊。
在
羽田機場
,當父子二人見到瞭身穿名貴服飾,雍容華貴的大宮靜子時,一時間腦袋蒼白,竟不敢相認。
直到大宮靜子趕忙上來緊緊抓住丈夫的手,喜淚盈盈地關切道:“運達,你怎麼瞭,我是莫元惠啊!”
劉運達這方纔迴過瞭神,他們跟著大宮靜子坐著私人轎車,橫穿日本中部,前往地處日本海邊上的金澤市。
汽車穿過繁華喧鬧的金澤市區,沿著一條花團錦簇的濱海大道行駛瞭十多分鍾,最後拐進瞭一道鐵欄杆大門,朝著一棟豪華巍峨的建築物駛去,並緩緩停在瞭大門口。
“運達,到瞭,這裏便是我們的傢。”大宮靜子緩緩說道。
自己的妻子什麼時候這麼有錢瞭,劉運達的腦袋裏懵懵的,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
原來,大宮靜子的父親大宮義雄是金澤市著名的企業傢,擁有三傢生産電子玩具的工廠,兩傢超級市場,接近三韆名的雇員,資金上億元。
劉運達已經對這樣數額的財富沒有什麼概念瞭。
進入傢門後,拄著拐杖行動有些不便的大宮義雄將他們迎瞭進取,老人淚眼婆娑嚮劉運達照料自己唯一的女兒數十年錶示深深的感激。
這一夜,劉運達徹夜未眠,他和妻子促膝長談瞭一整夜,這一切對他來說就像夢一般,有些不真實起來瞭……
日本金澤市
六、迴鄉安度晚年
自此,他和妻子在日本生活瞭十年的時間,直到1989年3月,他的嶽父大宮義雄逝世不久,妻子再次陪同他迴到瞭闊彆已久的白沙鎮。
他們的兒子劉崇義繼承瞭大宮義雄的傢業,留在日本悉心打理過上億的傢産。
重迴白沙鎮後,對於大宮靜子來說,有一種做客的感覺,地方政府將他們夫妻二人視為重要貴客。
而對於劉運達而言,這個地方纔是真正的傢,在日本的十年,他由於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適應,過得不舒心。
提到為何歸鄉的時候,劉運達深情地說道:
“我在日本過得好,可是心裏不舒暢,我在中國照樣過得好,心情舒暢的多。在日本這麼多年,唯一想的就是和老朋友一起坐坐茶館,聽聽川戲……”
在此之後,夫婦二人便安心在中國傢鄉度過安詳的晚年生活。
透過大宮靜子與劉運達夫婦二人的相識相戀,相依為命度過三十多年的底層生活,再到歸日探親,繼承財富。
這跌宕起伏的情節,令人為之感嘆人生之命運說不清道不明,1945年的女俘虜和連長的愛情故事,最後的結尾竟然是三十多年後兒子繼承瞭上億傢産,這樣的轉摺,也是令人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