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3/2022, 9:58:35 PM
周頃王元年(前618年)六月,晉國卿士及大夫先都、梁益耳、箕鄭父、士�b、蒯得所發動的“五將亂晉”內訌被晉相國趙盾以雷霆般的手段壓製平息,五人都被處死,晉國朝堂因此一空,趙氏的專權再無人可以挑戰。大權在握的趙盾於是得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重新調整瞭晉國六卿位置――小心謹慎、行事穩重、沒有參與叛亂的上軍佐荀林父被晉升為中軍佐;趙盾的心腹親信、普通邑大夫�S缺(原叛臣�S芮之子、但對趙盾忠心耿耿)被越級提拔為上軍將;前狐氏傢臣、現今依附於趙盾的普通邑大夫臾駢為上軍佐;晉文公老臣胥臣之子、新興貴族中的重要人物胥甲為下軍佐。
而舊貴族之中身份比較重要、並親附新興貴族、且沒有參與“五將亂晉叛亂”的欒盾,則被趙盾重用,升任下軍將。欒枝去世後,一度失去卿位的欒氏傢族因此重入晉國六卿行列。
這一次晉國朝堂中卿士位置的調整方案,是晉國有史以來,第一次非國君任命、而由卿士來主持的人事安排,著手進行這次朝堂調整的正卿趙盾,也因此更加牢固地將晉國軍政大權緊握於手中,並在之後的近二十年間,以此展開操執權柄、徵伐不臣、建立功業的“夏日之陽”生涯。
周頃王四年(公元前615年),為瞭報復晉國屢次背信偷襲秦國之仇,秦國國君秦康公以令狐之戰後逃亡秦國的晉大夫士會為謀士,策劃嚮晉國的羈馬(山西永濟)發起攻擊。趙盾得到秦國齣兵挑釁的消息後,也不甘示弱、親率六卿齣兵迎戰。在這一次迎擊秦軍的軍事行動中,下軍將欒盾第一次以卿士的身份隨軍齣徵。
晉軍齣兵後,和入侵的秦軍隔著河麯(山西芮城西風陵渡)對峙,晉上軍佐臾駢認為秦軍遠道而來、後勤供應吃力,於是嚮趙盾建議以深溝高壘與其對峙,不必對攻,秦軍隻能在糧草用盡後等退兵。趙盾同意瞭臾駢的意見,下令晉軍堅守營壘,不和秦軍直接對戰。
秦軍找不到機會和晉軍交戰,秦康公憂心後勤補給,於是嚮士會問計。士會建議秦康公派小股部隊去故意挑釁不服從上軍佐臾駢軍令的上軍司馬、趙盾的堂弟趙穿的趙氏私兵,趙穿驕傲自滿,一定會私自齣兵來和我們作戰,而趙穿一齣兵,趙盾為瞭堂弟的安全,必將齣兵和我軍交戰。秦康公隨即按照士會的計劃行事。
隨後,秦軍小股部隊對晉上軍實行騷擾挑釁,上軍司馬趙穿果然中計,私自領兵齣營追逐秦軍,趙盾聽說趙穿擅自齣兵,心急如焚,於是命三軍齣動,提前嚮秦軍發動攻擊,秦晉兩軍因此在河麯交戰。
經過一天的交戰後,兩軍不分勝負,秦康公於是暗地裏準備撤退。臾駢建議趙盾在大河邊設下埋伏,偷襲秦軍,一定能大獲全勝。趙穿對壓過自己一頭的臾駢不服氣,大唱反調說還沒有掩埋陣亡將士的遺體,實在不人道,偷襲秦軍也太陰險,不能這樣做。而下軍佐胥甲自恃是趙氏的重要盟友,也不顧及下軍主將欒盾的顔麵,齣麵支持趙穿,一起起哄。趙盾見狀,隻得取消伏擊,放秦軍撤離瞭河麯。
這一次河麯之戰晉軍沒有能夠全勝,上軍司馬趙穿、下軍佐胥甲要承擔責任、接受治罪。但趙盾班師後,對追責趙穿的事情絕口不提,其他卿士懾於趙盾的權勢,也不好繼續追究,於是這件違反軍令的事情就這麼算瞭。被助手胥甲當麵冒犯瞭權威和軍令的下軍將欒盾,當然也沒有任何話可以說。
周頃王五年(前614年),趙盾在諸浮召集諸卿舉行會議,商議是否將之前流亡的狐射姑、士會等人接迴國來,協助處理國政。中軍佐荀林父建議迎迴狐射姑,趙盾也有些動心,但趙盾的心腹親信�S缺不同意,認為狐氏是主動作亂後被趕齣晉國的,對晉國有怨恨,所以不能讓他們迴來攪亂朝堂,而士會則是被逼流亡到秦國,本來沒有罪過,可以接迴來。在議事中,欒盾同意瞭�S缺的意見,認為接迴士會對晉國比較好。
於是,趙盾之派晉國大夫魏壽餘使用苦肉計歸降秦國,將士會直接騙迴瞭晉國,重新成為晉國大夫。由此可以看齣,趙盾還是有著寬廣的胸襟,在不觸動他實際地位的前提下,趙盾願意和其他人閤作,共同開創晉國的霸業,對士會是這樣,對欒盾也是這樣。
周匡王元年(前612年),趙盾以心腹、上軍將�S缺為主將,率領上、下兩軍,嚮楚國當時的最後一個附屬國――蔡國發起進攻,作為下軍將的欒盾隨同齣徵。在隨後的作戰中,�S缺、欒盾率軍攻剋瞭蔡都,迫使蔡莊侯逃亡。蔡國的宗主國楚國此時是若敖氏實際執掌國政,楚莊王尚在“三年不鳴”中,所以楚國沒有齣兵救蔡,蔡莊侯無奈之下,隻得和�S缺簽訂瞭“盟約”,迴歸晉國。
同一年,晉靈公年滿十五歲,第一次以國君的身份參與瞭諸侯會盟,與宋昭公、衛成公、蔡莊侯、陳靈公、鄭穆公、許昭公、曹文公等諸侯國君在扈地達成盟約。晉靈公的成長,標誌著趙盾將不再具有代替國君主持會盟、並因此名正言順掌握朝政的資格。雖然這一次盟會還是由趙盾在暗中實際控製,但他的權威和地位,已經逐漸被晉靈公所壓製,君臣之間,即將因權力的分配而産生巨大矛盾、並不斷激化,最終使得托孤之臣和繈褓中成長起來的國君走到瞭不死不休的決絕地步。
降服蔡國後,趙盾原本準備趁熱打鐵,繼續對藐視晉國霸主地位的齊國用兵,以維護晉國在諸侯中的權威地位。但就在趙盾率諸侯聯軍嚮齊國進軍的途中,突然接到瞭晉靈公的命令,讓晉軍撤退。起先趙盾以為是秦國來攻,於是遵命撤軍,可迴國之後纔知道,原來是齊國給晉靈公送去瞭大量的賄賂,這纔使見錢眼開的晉靈公以國君的身份下令晉軍撤退。趙盾雖然強勢,但總不能和國君去公開一爭高低,隻得忍下這一次的暗虧。
此後,晉靈公如法炮製,對諸侯們的賄賂來者不拒,充當掮客、收取好處,使得晉國的大國顔麵都丟盡瞭,雖然趙盾屢次諫言,晉靈公總是不聽,還把這個當做和趙盾的較量。晉文公、晉襄開創的霸業,在晉靈公的鬍鬧之下,逐漸不穩,諸侯們錶麵上恭維、吹捧晉靈公,其實在暗地裏拿他當笑料看。晉國的盟友宋國、鄭國都開始疏離晉國,並有轉投楚國的舉動。
在晉靈公依仗國君身份和正卿趙盾處處對著乾的時候,身為下軍將的欒盾,繼續秉承傢族一直以來的“騎牆觀望”風範,沒有過多的選擇支持哪一方,而是明哲保身、兩不相幫。
周匡王三年(前610年),為瞭繼續削弱趙氏的實力,晉靈公將姐夫趙穿(趙穿是晉襄公女婿、也是趙盾堂弟)遣送到鄭國去做人質,以懲罰他“河麯之戰”時的過錯。趙盾因為確實是趙穿有錯在先,所以並沒有做齣反應,默許瞭國君對趙穿的處罰。
見趙盾有退縮之意,晉靈公更加得意,除瞭對外繼續拆趙盾的台外,在國內也變本加厲地暴虐妄行,殘害國人;甚至為瞭享樂隨意加稅,文公、襄公時代晉國稱霸的基礎――“被廬法”,都被晉靈公所損害動搖。趙盾、荀林父、欒盾、士會等臣子屢次進諫,晉靈公充耳不聞,並生齣逆反心理,甚至懷疑趙盾有廢立之心,對這個當年擁立自己即位的老臣起瞭殺心。
周匡王五年(前608年),準備消滅趙氏的晉靈公再次以“河麯之戰”失利為由追究責任,將當初附和趙穿的下軍佐胥甲問罪,取消他的下軍佐職位,發配到衛國去做人質,改以其子胥剋繼任下軍佐。
對於這個人事調整,胥事傢族倒是沒有話說,畢竟卿位保住瞭。但趙盾卻有苦難言,胥甲是自己的親信,也是朝堂上最有力的支持者,他的被逐,標誌著趙氏失去瞭一個助力,其他卿族也將不再視趙氏為唯一的權威,即將倒嚮年輕的國君。而趙盾認為,在卿士之中,胥甲的主官、下軍將欒盾是最有可能疏離趙氏的第一人。
為瞭不至於讓自己對付趙氏的動作太過於明顯,使得趙氏因此而反撲,晉靈公同意趙盾將趙穿從鄭國接迴來,擔任自己的禦甲戎首(侍衛總管)。晉靈公覺得趙穿是自己姐夫,和公室關係密切,將來也會站在自己一邊。可晉靈公不知道的是,他所做齣的這個愚蠢決定,將來會讓他死不瞑目。
就這樣,逐漸長大的晉靈公對當年支持自己繼位、可隨後卻專權多年的老臣趙盾越來越厭煩,早就想從趙氏的手中奪迴大權。不過趙盾行事沉穩、黨羽諸多,有確實為國立下不小的功勞,如果公開舉兵討伐的話,難度很大。因此,晉靈公想要以暗殺的方式來除掉趙盾。
周匡王六年(前607年)七月,晉靈公以禦甲力士�I��為殺手,命他伺機暗殺趙盾,但�I��在潛伏趙盾私宅中準備刺殺趙盾時,被趙盾臨上朝前的恭敬、嚴肅舉動所震撼,心中羞愧無比,主動中止瞭刺殺,然後自盡而亡。趙盾從此加強瞭防備,以防再有人暗殺。
九月,不甘心失敗的晉靈公再次安排甲士及猛犬藏在公宮,然後請趙盾進宮飲宴,準備趁機殺害趙盾。但趙盾在貼身衛士提彌明以及忠義之士靈輒的襄助下,堅持等到瞭趙氏傢臣們的接應,從公室甲士的戈下逃脫,隨後帶著部分傢臣離開絳都,準備逃亡國外。
晉靈公驅逐趙盾後得意洋洋,準備按照自己的意願重新調整朝堂人事。而在國君和趙氏撕破臉時,中軍佐荀林父、下軍將欒盾、下軍佐胥剋等人均不發錶意見,觀望得失。上軍將�S缺、上軍佐臾駢心中依舊支持趙盾,但麵對咄咄逼人的國君,不敢顯露心態,於是也不發一言。晉靈公眼看就將奪迴大權,實現自己的無上權威。
恰好這個時候,晉靈公的姐夫、趙盾的堂弟趙穿進宮覲見晉靈公,嚮晉靈公錶示自己的投靠意願,並當眾抨擊堂兄趙盾,任憑國君處置趙氏大宗,隻求保住自己的封邑即可。
晉靈公見姐夫如此忠心,於是沒有疑心,繼續讓他擔任禦甲戎首,保護自己。可不過十餘天後,周匡王六年(前607年)九月二十六,晉靈公在前往公室花苑――桃園遊玩途中,被早有準備的趙穿突然指揮甲士襲擊,晉靈公當場被弑殺於桃園中,時年約二十歲。
國君被殺後,趙盾從避難處被趙穿接迴絳都,繼續擔任中軍將兼執政大夫,重掌晉國軍政大權。而其他諸卿中,上軍將�S缺、上軍佐臾駢因為在趙盾逃亡時暗地裏支持趙氏,所以都獲得瞭比之前更大的權力。中軍佐荀林父、下軍將欒盾、下軍佐胥剋這三位觀望、徘徊的臣子,則被趙盾所疏遠,雖然沒有因此丟掉卿位,可此後隻能在朝堂上當個人肉布景、手中的大部分權力都被分配給其他卿士(尤其是胥剋,其傢族原本是新興貴族,但胥剋因為晉靈公驅逐其父胥甲後,將卿位繼續交給胥氏傢族,所以對國君感恩戴德,疏遠瞭原本的盟友趙氏;趙盾復位之後,由此極為厭惡胥氏)。
就這樣,在晉國這又一次的內部爭鬥中,下軍將欒盾、以及長久以來秉承“騎牆、平衡”策略的欒氏傢族,終於因為過於明哲自保的行為而遭受瞭慘重的損失。
趙盾復位後,馬上派趙穿到王都雒邑,迎晉文公幼子、公子黑臀迴國,繼承晉侯之位。周匡王六年(前607年)十月初三,公子黑臀朝拜武公廟後正式即位,即晉國第二十五代晉侯――晉成公。
晉成公即位後,封賞擁立自己的功臣,除瞭諸卿繼續各安其位外,那個弑君的臣子趙穿也被堂兄趙盾明降暗升、錶麵上革去禦甲戎首之職,然後以晉成公的名義“胙土命氏”,把他封到邯鄲為邑大夫,建立瞭趙氏彆支――邯鄲氏,趙穿,就是晉國邯鄲氏的始祖。
大約在周定王元年(前606年)左右,趙盾的忠實支持者、晉上軍佐臾駢去世,上軍佐位置空缺;按晉國朝堂以往正常的人事晉升製度,應該是由下軍將欒盾繼任上軍佐,然後下軍佐胥剋升任下軍將,再從公族大夫(其實是異氏大夫居多)中挑選一人齣任下軍佐。但趙盾怨恨欒盾當初在晉靈公和自己發生激烈衝突時沒有錶明支持自己的行為,不願提拔欒盾;胥剋也因為背棄趙、胥同盟,親近晉靈公,為趙盾所厭惡疏遠。
於是,趙盾越過瞭原本有資格升任的欒盾、胥剋,把同屬新興貴族的先氏傢族中的第三代、先軫之孫、先且居之子先�b拉入朝堂,越級擔任上軍佐;此後,先�b成為瞭趙氏新的朝堂盟友,在之後的日子裏不遺餘力地無條件支持趙盾。而站錯瞭隊(或者說根本沒有站隊)的欒盾、胥剋,則因為不閤趙盾的心意,隻能無奈地繼續呆在下軍將、下軍佐的位置上,充當朝堂議事中的人肉布景。
被趙盾利用權力打壓之後,欒盾在朝堂上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行事也木訥遲鈍瞭許多,之後晉國許多內外國策的商議過程中,身為下軍將的欒盾再也沒有公開發錶過自己的意見,都是隨著趙盾的命令而機械執行。這樣也好,之前走錯瞭路,導緻被趙盾所疏遠,但畢竟沒有公開和趙氏對立,導緻像狐氏一樣被驅逐齣國,失去所有權力地位。欒氏的卿士位置還握在欒盾手中,這樣將來也有欒氏翻身的機會。
於是,晉成公繼位之後的欒盾,除瞭在朝堂上不多發錶意見之外,繼續勤勤懇懇的辦理國君和正卿所交待的事務,同時也不和其他卿士傢族過多聯係,不結黨營私。因此,趙盾雖然厭惡欒氏,但終究考慮到得團結晉國內部的新舊貴族們,一緻對外、穩固霸業,所以,欒盾和他的欒氏傢族在晉成公時期,雖默默無聞,但總算保住瞭朝堂上的位置,不至於被掃地齣門。
周定王六年(前601年),晉中軍將兼執政大夫、實際執掌晉國朝政二十年之久的“夏日之陽”趙盾去世。臨終前,趙盾安排自己的親信盟友、上軍將�S缺越級接任中軍將兼執政大夫,將朝堂排名第二的中軍佐荀林父繼續摁在原職上(也是忌憚荀林父和趙氏不是一條心,有意壓製)。
�S缺升任中軍將後,他留下的上軍將之職由上軍佐先�b繼任。按道理說,當年先�b越級擔任上軍佐,已經搶瞭下軍將欒盾、下軍佐胥剋的位置瞭,此次先�b再次晉升為上軍將,那麼他的上軍佐職位,也將改由下軍將欒盾按次序晉升(胥剋則繼任下軍將)。
但齣於對欒氏和胥氏的猜忌和不放心,趙盾即使將要去世,也要安排手段,繼續壓製欒氏和胥氏。在他的臨終安排下,接任中軍將的�S缺以晉成公的名義,將從秦國迴歸的士會拉入瞭卿位,越級擔任瞭上軍佐,使得欒盾和胥剋晉升的願望落空,在下軍將和下軍佐的位置上繼續蹉跎(欒氏和胥氏因為當初沒有旗幟鮮明的支持趙盾,這下可是腸子都悔青瞭)。
不同於趙盾的強勢和霸道,�S缺忠直勤勉、敦厚謙虛,擔任晉國正卿後操執國政並不遜色。晉國內部諸卿對於這樣的安排,大多數覺得還可以接受。即使是幾次受委屈的欒氏,也覺得目前情況下,繼續等待、將來再圖發展的做法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欒盾對於久久不能晉升之事也就忍瞭。
可排名六卿最末一位的胥剋卻忍受不瞭瞭,原本胥氏也是晉國新興貴族之一,胥剋的祖父胥臣是晉文公當年流亡在外時的親隨,資格不低於先軫、趙衰、狐偃、狐毛等人,曾是晉國的上軍佐;胥剋之父胥甲繼承傢族卿位後,也擔任過下軍佐。但胥甲被驅逐之後,胥氏就有敗落的跡象,雖然胥剋在晉靈公的支持下,繼續任下軍佐,可這也得罪瞭掌握實權的趙盾。桃園之亂後,胥氏被趙盾所忌恨,連續兩次沒能晉升(欒盾:你以為我晉升瞭啊),一直是六卿之末的下軍佐,被先�b、士會接連超過。
根據史料記載,胥剋本來就有些身體衰弱癥狀,精神狀況不大好,而受到瞭趙盾生前身後壓製的刺激後,胥剋更加氣憤,頭腦越來越不受控製,甚至公開喧嘩朝堂,攻擊趙氏、�S氏行事不公、有意打壓胥氏,這讓繼任中軍將兼執政大夫的徐缺很是難堪,其他卿士也對胥剋這種不顧大局的行為側目鄙視。
為瞭保持朝堂穩定、維護晉國霸主形象(不然堂堂晉國卿士在朝堂上發神經病、成何體統),同時暗中報答趙盾對自己的知遇之恩,�S缺在剛剛繼任中軍將的當年(周定王六年),就以胥剋身患蠱疾(精神錯亂的病癥)、不宜繼續擔任國傢卿士的理由,將胥剋罷去下軍佐之職,安心迴傢養病。同時,以趙盾的嫡子趙朔齣任下軍佐,進入朝堂議政。
從此,晉國煊赫傢族之一的胥氏,再也沒能重新進入朝堂、擔任卿士之職,因此,胥氏傢族恨透瞭將他們踢齣朝堂的�S氏。近三十年後,胥剋之子胥童,在寵信自己的國君晉厲公支持下,發動內訌,將�S氏後人�S��、�S至、�S�庵鍔保�滅�S氏滿門,終結瞭這段恩怨。這些,都是後話瞭。
新執政�S缺雖然將滿腹牢騷的胥剋逐齣瞭朝堂,還公權私用、提拔恩主之子進入卿士位置,導緻晉國六卿間的平衡被撬動。但�S缺執政風格不失穩重低調,行事大緻還算公道(除瞭對胥剋)、品德方麵可稱高尚,在內政外交方麵都沒有大的過失。所以,在�S缺執掌朝堂時,晉國諸侯霸主的地位依舊強勢,諸卿在錶麵上也還能保持和睦。所以,心中委屈的欒盾在這一時期牢記教訓,更加謹慎、小心翼翼的參與國政,維持著欒氏傢業不墮。
周定王七年(前600年),晉成公去世,隻比權勢赫赫的晉國前任正卿、夏日之陽趙盾晚死瞭不到一年,安全而平穩地結束瞭國君生涯,其子太子�A繼位,即晉國第二十六代晉侯――晉景公。
就在晉景公即位後不久,低調而謹慎行事多年的欒盾也壽終正寢、盍然而逝(去世的具體時間不明)。從周頃王元年(前618年),“五將亂晉”後被趙盾提拔進入朝堂、擔任下軍將以來,欒盾雖然也立下瞭諸多功勛,但是由於他一直秉承傢族長期以來遵循的“明哲自保、騎牆觀望”之策,所以和執政的趙氏關係並不緊密,一度還被趙盾所厭惡。因此,欒盾在入仕的近二十年時間內,居然一直呆在下軍將的位置上,一步也沒有前進,晉國自從設置六卿(十卿、十二卿)以來,欒盾是擔任同一卿位時間第二久的卿士(僅次於後世的韓起),創造瞭晉國的曆史,雖然這個曆史並不那麼光榮。
不過也還好,�S缺在欒盾去世後,倒沒有刻意針對欒氏、像對待胥氏那樣將欒氏踢齣朝堂,而是簡拔欒盾之子欒書進入卿士行列,擔任六卿之末的下軍佐,好歹維係瞭欒氏傢族的榮譽。而欒盾擔任瞭一輩子的下軍將之職,則由前下軍佐、趙盾之子趙朔升任。
從此,欒書和趙朔在晉國下軍中相互扶持、彼此協助,度過瞭五年多的同僚時光,並因此結下瞭深厚的友誼,這些都是後話。而屬於欒書的輝煌歲月,以及欒氏傢族重新崛起曆史,就是下一篇文章中,為大傢詳細加以敘述的故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