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撰稿人 | 小艮
在電影中尋找生活的更多可能。
《新蝙蝠俠》國內上映後,評論顯然有些兩極分化。
有人大贊它是 最cinema的超英大片 ,極緻的視聽帶來極緻的享受。
也有人說它情節根本撐不起175分鍾的時長。
不可否認,影片在節奏上有些凝滯,第三幕也有些乏力。
所以說“封神“還差一點,但不影響它仍是一部有新意、有野心的佳作,今天有必要再來深入聊聊——
《新蝙蝠俠》
⚠️ 下文劇透預警
「人」
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是, 蝙蝠俠真人電影中,最光輝閃耀的角色往往不是蝙蝠俠,而是那些悲情反派 。
蒂姆·波頓版《蝙蝠俠》,小醜、企鵝人和貓女,因其身上的悲劇感而變得更加有血有肉。
諾蘭的《黑暗騎士》三部麯,最齣彩的角色還是小醜,其光芒甚至淩駕於蝙蝠俠之上。
怪諾蘭對蝙蝠俠的塑造不夠深入? 並不。
隻是,他的方法是“高概念”式的。
《俠影之謎》,講的是 蝙蝠俠對恐懼的馴化 。
蝙蝠是布魯斯內心恐懼的外化,他從懼怕蝙蝠到使用蝙蝠,再到擊敗導師完成弑父,一個超級英雄、正義使者誕生。
在《黑暗騎士》中,麵對小醜的摧毀性壓製以及哈維·丹特墮落成“雙麵人”, 蝙蝠俠隻能化身罪人,以托舉起哥譚市民賴以為生的希望。
這是以黑暗抵達光明。
到瞭《黑暗騎士崛起》,諾蘭點齣瞭“這個世界不再需要蝙蝠俠,人人都可以成為蝙蝠俠”的題旨, 英雄落幕,精神永續。
這是以死亡抵達永生。
可以說,諾蘭通過《黑暗騎士》三部麯塑造齣瞭神祇般的超級英雄,甚至將這個命題書寫盡瞭。
自此,超級英雄題材,再難有人能拍齣諾神一般的高度。
而《新蝙蝠俠》的導演馬特·裏夫斯劍走偏鋒, 他要拍的,不是英雄/神明,而是人 。
「反派」
不管是形式還是內容,《新蝙蝠俠》都繼承瞭 新黑色電影 (Neo-Noir) 的傳統——
連綿不斷的雨水與黑夜、底層互害上層腐敗的罪惡哥譚、在暗夜獨行的硬漢偵探 (蝙蝠俠) 、神秘而危險的美人 (貓女) 、以及狂妄至極的殺人犯 (謎語人) ,和牽扯齣社會黑暗真相的連環凶殺案……
還有一個關鍵的時間點: 布魯斯化身蝙蝠俠兩年後。
那時的 他非常偏執 ,一心想尋找到殺害父親的凶手,他空有打擊罪惡的意願,又不具備相應的能力。
布魯斯隻是個凡人,甚至需要藥物來提高自身體力,適應夜間齣行。
他踐行正義的手段簡單而直接: 以暴製暴,將恐懼視作消滅罪惡的最佳利器。
影片的主色調由紅與黑構成: 紅代錶復仇,黑代錶黑暗,這是布魯斯的內心底色。
值得注意的是,蝙蝠俠在遇到謎語人這個勁敵之前,打的基本是街邊混混,而且招式毒辣, 凶狠得如同反派 。
這時的他像是個嚴重的PTSD患者,用暴力宣泄著內心的憤怒。
所以,當他嚮那個被混混欺負的亞裔伸手時,對方本能地退縮瞭。
這場戲點齣影片暗含的主題: 用暴力達成的恐懼,雖能震懾罪惡,也必然會産生相應的危害與代價 。
再比如全片最亮眼的追車戲。
導演大肆鋪陳瞭場麵的激烈、宏大與反轉。
並在最後一刻,用倒置的視覺構圖,渲染瞭蝙蝠俠如死神一般的壓迫感。
但彆忘瞭, 那熊熊燃燒的大火背後,是數量油罐車的車毀人亡 。
甚至可以說,蝙蝠俠是個被復仇欲和所謂正義感支配的“惡棍”。
這也是為何,當蝙蝠俠去冰山俱樂部尋找綫索時,企鵝人會對他說:“你跟傳說中的並無兩樣,我們彼此彼此。”
而影片的最大反派—— 謎語人 ,反倒像個紳士。
他專殺惡貫滿盈的高官 (市長、警察局局長等) ,傷害性低;他的意圖也相當高尚,蕩滌哥譚上層的腐敗與黑暗。
從本質上而言, 蝙蝠俠與謎語人是一體兩麵的角色 。
這層錶意,或許來自於漫畫《蝙蝠俠:自我》 (Ego) ,以暴製暴的蝙蝠俠常常幻想齣惡魔版的自己。
而 謎語人,也是加強版的蝙蝠俠 。
從身世上看,他們都是被遺棄的孤兒。
布魯斯因雙親被殺,所以仇恨惡人。
謎語人,也無父母,自小生活在孤兒院。當初,布魯斯的父親托馬斯因想競選市長而開展瞭哥譚復興計劃,欲資助孤兒。
托馬斯死後,一切援助破産。謎語人的希望轉瞬變成絕望,繼而心生怨恨,要嚮僞善、腐敗的上流階層發起攻擊。
從膽識與謀略上,此時的謎語人更勝一籌。
他布局設謎,用命案指引或者說利用布魯斯,去探尋哥譚市真正龐大繁雜的黑暗真相。
這樣一看,謎語人更擅長操作恐懼。
另一方麵,若非是他,布魯斯恐怕仍然潛行於街頭,靠打幾個混混來喂飽自己的復仇欲。
「超級英雄」
直到連環殺人案最終指嚮瞭韋恩傢族後,布魯斯徹底驚惶無措瞭。
在黑幫大佬法爾科內的口中,托馬斯·韋恩也是哥譚罪惡鏈條的關鍵一環,並且,他為瞭防止妻子精神病的消息流齣,導緻一名記者慘死。
未知的原罪突然降臨,對布魯斯來說,如同五雷轟頂:他信誓旦旦要掃清的罪惡,父親正是鑄造者之一。
這殘酷的真相,直接剝奪瞭他作為審判者的閤法性。
非常耐人尋味的是,布魯斯轉而去問官傢阿福,阿福閃爍其詞,講瞭一個迥然不同的、光明版本的故事。
從戲劇意義上來說,“父之罪愆”如果屬實,這將是布魯斯最難麵對的恐懼與黑暗。
而如果完成精神上的弑父,也必然讓整個故事更加深刻。
可非常遺憾,《新蝙蝠俠》對此不置可否,含混而去,是劇作上最可惜之處。
《新蝙蝠俠》在高潮戲份, 點齣瞭布魯斯與謎語人的不同——
同樣是以恐懼為利器,布魯斯要的是威懾罪惡,而謎語人要的是毀滅、一切重來。
當洪水淹沒瞭哥譚時,當下墜的電綫即將危及水中市民的生命時,布魯斯用蝙蝠鏢切斷電綫,以犧牲的姿態跌入水中。
在這一刻,他終於化身成正義的蝙蝠俠。
他擎著暗紅色的炬火,將手伸嚮遇難者,這一幕呼應著開頭。
有人還是懼怕,但接著,一個男孩勇敢地伸齣瞭手,隨後是女市長候選人……
蝙蝠俠帶領眾人緩緩涉水而行,猶如摩西分開紅海。
此時的光不再是威懾,此時的紅不再是復仇,而是足以照亮黑暗與恐懼的希望。
這是由凡人創造的聖跡。
不過,哥譚市民卻無可以走嚮的應許之地。
影片結尾的對話,讓人聯想到經典電影 《唐人街》 ,即將離去的 貓女台詞翻譯過來就是,“忘瞭它吧,這裏可是哥譚。 ”
可蝙蝠俠的選擇是:即便這個世界真的無藥可救,仍舊值得為之戰鬥。
總結來說,時光君仍然願意激賞《新蝙蝠俠》。
它拋卻瞭常規超英片對神性的推崇,轉而描寫更為斑駁而真實的人性。
影片的視聽厚重而絢麗,同時指嚮瞭人物內心。
而主要角色也可以看成是蝙蝠俠的分身,貓女、企鵝人、謎語人都將他視為同類。
這一版布魯斯脆弱、迷惘、常常陷入睏惑,他需要貓女抱團取暖,需要倒地後她送上的那一吻來喚醒鬥誌;而同樣說齣“我即復仇”的宿敵謎語人,他的瘋狂與窮凶極惡所帶來的滔天恐懼與巨大破壞力,纔足以使布魯斯攬鏡自照,迷途知返,最終成長為英雄。
這也可見《新蝙蝠俠》的意義, 它以新黑色電影的形式為經典IP注入瞭新的活力,將超級英雄的內心刻畫推上瞭新的高度。
此後,超級英雄電影又多瞭一條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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