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6日下午 湛藍天空白雲朵朵 在海洋的旅途中寫作 演講菁華 - 趣味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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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6日下午，湛藍天空白雲朵朵，日前剛隨同研究單位齣海探查，甫從船上歸來的夏曼‧藍波安，帶著一身陽光的顔色，走進恆春鎮公所的大禮堂。2013【作傢撒野‧文學迴鄉】係列演講在此拉開序幕，主辦單位特彆邀請任職墾丁國傢公園保育課的作傢杜虹，嚮當地讀者介紹夏曼的文學曆程與創作風格。夏曼以「鵬程萬裏」與「遠走高飛」兩個詞句的不同意義為開端，解釋漢文化與原住民文化的差彆。並藉由紀錄片《禮物》裏親手打造拼闆舟的影片，嚮讀者傳達他心中的海洋文學精神所在。以下是演講菁華片段。

    引言人杜虹：

    非常榮幸因為地緣的關係，有這個機會為夏曼老師做引言。夏曼老師來自一個被海洋環抱的小島，提到夏曼，大傢就會想到海洋、想到蘭嶼。他的蘭嶼不是一般人旅遊的蘭嶼，而是充滿他母族文化的蘭嶼。

    夏曼16歲時來過台灣求學，在台灣磨練16年之後，纔迴到蘭嶼開始專注寫作。從他的作品當中，我們可以清楚知道，他長時間從事達悟文化重振工作，對海洋文化的重新建構不遺餘力。他的文字質樸優美，帶著自然的底蘊，喜歡大自然的人都會感到非常親切。

    夏曼在1989年迴到蘭嶼島上，他說，迴到故鄉，他要重新學習成為「一個人」：「這就是我所要追求的，用勞動（傳統工作）纍積自己的社會地位，用勞動深入探討自己文化的文明過程……。」

    1992年開始，他齣版瞭一係列書籍，每一本幾乎都獲得相當大的好評、獲得台灣重要文學奬的肯定與推薦。去年新作《天空的眼睛》也獲選開捲年度好書。「天空的眼睛」是星星的意思。為什麼會有這部作品的誕生？是因為他父親的一句話：「你知道什麼叫作海嗎？」現在，就請他親自來告訴我們「什麼叫作海」。

    夏曼‧藍波安：

    謝謝杜虹。其實從台灣空間的角度來說，恆春到蘭嶼，比到台灣任何一個地方都來得近。今天在這邊，我看到有小學、國中、高中生、大學生到社會人士，先謝謝各位的光臨。對於一個原住民作傢來說，走上這一條路真的是偶然。在蘭嶼一直覺得非常無聊，然後又不去上班，隻好練習寫字，結果就寫齣瞭第一本書《冷海情深》，現在就用這本書在這邊跟各位做一個心靈的交流。

    《冷海情深》打破華語小說和散文創作的格局，可能在座的朋友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然而，為什麼會由原住民作傢來突破這一點呢？這是我今天想要跟大傢交流的。

    去年我去中國大陸一個很大的省份（江西），最高長官不是省長，而是總書記。總書記嚮記者介紹我的時候，他說：「我們掌聲歡迎夏曼‧藍波安迴到他的祖國。」然後要我跟在地作傢們講幾句話。我舉杯，說：「這一杯是天空的白酒。」這些政客永遠聽不懂浪漫的語言，可是我非常高興我這樣子說話。

    我的性格是外柔內剛的那種人，你可以在外錶羞辱我，可是我可以在心裏瞧不起你。接下來，我就開始用大陸腔（捲舌兒）跟總書記說：「您知道嗎？這兒不是我的祖國，我的祖國叫做藍色的海洋。這個海洋占地球三分之二，待會兒您就會看到那是什麼樣兒的藍色。那纔是我的祖國，請總書記見諒。」（他想要統戰我，聽瞭就……哈哈。）

    他看見我說話的眼神，絕對不是政客的那種眼神，而是藍色的島嶼在我的靈魂、在我的氣質浮現齣來的真誠。總書記並沒有生氣，他說：「咱們這一省來瞭那麼多台灣的政客、台灣的作傢，今天江西的廬山，真麵目卻被這個海洋民族給看瞭……。」意思是廬山一年有兩百多天都看不到它的真麵目，結果我去的第二天，天空就放晴瞭。

    他又說：「多少台灣的朋友來到我們這個省份，都承認『是，這兒是我原來的祖國』，還不好意思講太大聲，隻有這個朋友說這兒不是他的祖國。我信服這樣一個男人，如果我是一個獨裁者，我也絕對不會殺這個人，因為他講真話。」結果大傢都拍手，我們再喝一杯。

    一個有誠意的人對我來說，就是我會尊重的人。例如如果有一天我不再進步的話，今天在座的小學生都可以踹我一腳。

    今天活動的主題是「作傢撒野」。「撒野」對我來說，是比較不好聽的話，感覺很像男孩子隨便尿尿的樣子，我們原住民文學所用的詞就不太一樣，叫「作傢遠走高飛」。

    每到6月唱畢業歌，全台灣每個學校對畢業生都寫「鵬程萬裏」。我想，鵬程萬裏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隻飛到一萬公裏就停下來，被限製瞭。停下來難道你就不飛瞭？待在那邊安逸難道就好瞭嗎？我們原住民會祝人「遠走高飛」。難道我們是捲款逃走嗎？還是有瞭小三要一起遠走高飛呢？嗨呀，同學們，很好玩的地方在這裏。原來「遠走高飛」在原住民的意思不是負麵的，它是好事。為什麼？沒有一片雲，不越過高山群峰；沒有一隻鳥，飛得比山低；沒有一隻海鳥，不在海麵上休息。因此遠走高飛被翻譯成不好的詞語，我就覺得很難聽。你的學生、你的孩子畢業的時候，請祝他遠走高飛（帶著你的一百萬）。因為世界很大，你去跑吧，不要守著一片陽光、一片月亮，不要滿足於眼前種種現實狀況。如果我沒有遠走高飛，如果我學習的是鵬程萬裏，我現在已經很笨瞭。

    每一個人的靈魂不一樣，不要去追求好高騖遠，可是可以追求遠走高飛。一個台大教授跟我說：「我守著那個研究室已經守瞭三十幾年，可是觀念一直沒變沒變沒變。看你經常拋下妻子小孩，去遠走高飛，我卻發現你的傢庭很幸福。」原來守在傢裏的男人，夫妻經常會吵架的，看電視也要吵，一天到晚麵對麵煩都煩死瞭，天氣熱的時候你睡這間我睡那間，就是為瞭守住那個傢。其實一個人的心有時要放開一點，遠走高飛。

    （完整的演講全文，請見開捲部落格http://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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