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14/2022, 8:22:04 PM
烈王五年(前371年),魏武侯去世,不立太子,他的兒子�睿ㄍ�罌)和公中緩二人爭立,國內大亂。
烈王七年(前369年),魏國大夫錯逃亡到韓國。公孫頎對韓懿侯說:“魏國混亂,可以派兵攻打瞭。”韓懿侯和趙成侯聯閤發兵攻打魏國,交戰於濁澤,大破魏軍,包圍魏都安邑。趙成侯說:“殺魏侯罌,改立公中緩,許其割讓土地,而後退兵,這對我們兩國最為有利啊。”韓懿侯說:“不可。殺魏君,讓人以為太殘暴;割地而後退兵,又太貪婪。不如我們雙方平分魏國。魏國一分為二,其勢削弱,不會強於宋、衛,那麼我們便永久不會再有魏國入侵的禍患瞭。”趙人不答應。韓懿侯很不高興,就率領自己的軍隊乘夜撤退。趙成侯也解圍而去,罌逐殺公中緩而立為魏君,這就是魏惠王。
太史公司馬遷曰:魏惠王之所以能自身不死,國傢不被瓜分,是由於韓、趙兩國意見不和。如果按照其中一傢的辦法去做,魏國一定會被瓜分。所以說:“國君死時,無繼承人,國傢就會被擊破。”
老話說“富不過三代”、“五世而斬”。富貴傢族如此,國傢更是如此。
國傢之間的權利交接,特彆是大一統王朝之間的權利交接,幾乎都是充滿瞭權力鬥爭、血雨腥風、局勢動蕩、內外交睏。如果處理的不好,那就是政權覆滅的結果。
在中國最著名的兩個結束長時間混亂、割據、黑暗時代的王朝秦朝和隋朝,就是在第二代領導人權力移交後改弦更張、野心膨脹、為所欲為、橫徵暴斂。最後,將一個開局完美的王朝硬生生乾成瞭一個短命的王朝。
這似乎是中國每一個大一統王朝的“通病”,沒想到在戰國初期就被魏國給首先碰到瞭。
我們知道,戰國時期三傢分晉後,經過魏文侯招攬各國人纔、勵精圖治、大刀闊斧的進行變法,使得魏國成為當時唯一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霸主,國富民強,風頭一時無兩。
當魏文侯將全力移交給魏武侯的時候,因為當時仍然人纔濟濟、底蘊十足、雄風猶在。但是,魏武侯作為守成之君,卻沒有足夠的雄心、氣魄繼續繼承魏文侯的遺誌、將革命進行到底。而是,力圖憑藉著山河之險、父輩們的軍威,小富即安,進取不足、守成有餘。就在他心安理得地享受魏文侯留給他的政治、軍事、文化遺産時。時移世易,國傢局勢已經開始悄然發生改變。
首先,即使他仍然在忠實度執行魏文侯的各項政策,但是,執行政策的人卻已發生瞭改變。當年輔助、支撐魏文侯成就霸業的那一代各國精英們,或逐漸凋零、或亡命他國。
我們知道,同樣一個政策,在不同的人的手裏必然會有不同的效果和變化。正所謂“歪嘴和尚念不瞭真經”。而且,從魏武侯執政時期起,他已經逐漸開始信任、重用他們魏國本地的人纔和關係戶。
當四方之傑齣人纔不再前來效力,隻靠本地的關係型精英人纔,長此以往,國事必然慢慢開始江河日下。等到一個突然或措手不及的突發事件來臨時,我們會發現,這種權力構成的團體或組織,就會進入一種集體性濛圈的狀態,或引發內亂、軟弱無力、或被動挨打,以前所維係的虛假繁榮此時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暴露在敢於挑戰的對手麵前。
其次,魏武侯坐享父親魏文侯留給他的治國紅利25年,期間雖然沒有大的局勢變動,國內也很安穩。但是,他犯瞭一個統治階級最大的忌諱,就是沒有設立繼承人,他沒有選定太子。
這在整個中國古代王朝裏是不可想象的。這麼做,必然會引發內亂。想想看,因為沒有選定接班人,就是說理論上可以有王位繼承權的王子可以有一群人,而君王卻隻能有一個,那些王子們能不磨刀霍霍、自相殘殺嗎?這種自相殘殺引發的結果就是局勢動蕩,最容易引來外部強敵。
這個連我們老百姓都知道:堡壘從內部最容易被攻破。
所以,魏武侯去世,魏國權力齣現真空,幾個王子都在劍拔弩張、爭權奪利,內亂不止,勢必引來垂涎已久的外部強敵趁虛而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本來就是國傢、傢族甚至是企業間韆載難逢的戰機,沒有人會放過。
這次魏國之所以劫後餘生、得以保留,主要是趙國和韓國發生瞭分歧,正像太史公司馬遷分析的那樣,隻要趙、韓兩傢執行其中任何一個建議,魏國都將被瓜分。
魏國怎麼會墮落到這麼快就幾乎亡國的一天?
要知道,從魏文侯去世(公元前396年)算起,到差點亡國(公元前369年),也不過僅僅二十七年而已;從魏武侯去世(公元前371年)算起,更是隻有三年時間。
如此看來,富不過三代、五世而斬無論是對一個國傢、一個權貴傢族、一個龐大的個人企業,真的有點難以打破呢。這裏麵最大的焦點和睏惑是如何選擇接班人,這裏麵既有經驗、眼光和判斷,其實更多的還有“賭”的成分,賭自己的判斷對不對。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世界上最搞懂的就是人心、人性,看不清、猜不透,有時不得不賭。既然是賭,那就有看走眼的風險,社會上不是有“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短褲”的說法嘛。
最後,就說對魏國差點亡國的專傢點評:
這是麵子,司馬光必須要、也不得不給。
但是,給完麵子之後呢?
再往後,就什麼都沒有瞭。在接下來戰國、秦漢的諸多評論中,司馬遷就再也沒有齣現過,給人一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是不是,麵對司馬遷,司馬光還是有點自慚形穢、底氣不足?不想讓司馬遷他老人傢和自己有過多的交集,免得讓後人抓住把柄,說長道短?
想想也是,司馬光的因循守舊、保守傳統的曆史眼光和做人風格,與司馬遷揮灑自如、天馬行空、目光如炬的曆史眼光、行事風格相比,總是讓人感到有一絲絲拘謹、寒酸、古闆、沉悶。同是司馬傢的人,差彆咋就這麼大呢?
有一個形象的對聯是怎麼說的呢?噢,“藺相如,司馬相如,名相如實不相如;魏無忌,長孫無忌,彼無忌此亦無忌”。有沒有人懷疑也可能是針對他倆的呢?
這裏麵就自然牽扯到瞭當年宋仁宗時期,司馬光堅持反復幾次上書舉薦無後的宋仁宗要早立太子,就是後來登基的宋英宗的這一行為是多麼正確、多麼英明、偉大。
這是裏子,也許,這纔是司馬光真正想要錶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