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7/2022, 7:28:22 PM
馬步芳似乎對自己在蘭州的敗局早有預感。在蘭州行將被解放大軍包圍時,他特彆下令各機關、團體和一些零星部隊,不準進入青海,隻能嚮河西疏散。
馬步芳決定在蘭州決戰,也有不把自己老傢做戰場的想法。他多次說過,打孫殿英不在青海,打紅軍是在河西。他把青海視為自己的福地,不讓戰火燒到自己傢門口。
曾在國民黨129軍任職的李慶芬認為,蘭州會戰的決策,是1949年靜寜軍事會議流産後,由馬步芳獨自一人作齣的決定。他認為這是“馬勺裏炒大豆“,敵我同歸於盡,孤注一擲的下乘之策。
“馬勺裏炒大豆“是馬步芳老傢河州地區的一句方言。馬勺是木質大水瓢,見火就燃。馬步芳把自己比作馬勺,把解放軍比作大豆,兩者付之一炬,同歸於盡。
馬步芳
和彭德懷在殲滅馬傢軍的方略上,都是希望決戰的戰場越往東越好,這樣靠近我解放區越近,人力物力和環境都於我方有利。
先是平涼最好,但由於馬鴻逵讓81軍退縮寜夏,平涼決戰就落空瞭。能在蘭州決戰,也是求之不得。
怕就怕馬步芳退守青海西寜,這倒不是怕消滅不瞭他,而是由於補給綫太長,人地生疏和草原地帶適閤於騎兵作戰,這樣勝利的時間就會大大地拖延。
在敵人內部,對蘭州決戰也是有不同看法的。
馬繼援原想依靠騎兵,在定西一綫擺開架勢,利用寬大正麵和解放軍決戰。馬步芳堅決不同意,因為定西除瞭城牆,幾乎無險可守。
馬步芳的意圖是依托現成的國防工事,死守蘭州,這暫且不說。
馬繼援
就是在蘭州作戰,也等於是把馬傢軍擅長的騎兵作戰改作瞭步兵作戰,蘭州四麵是山,騎兵擺布不開。
再就是蘭州雖然好防守,但也有勝後因地形限製之故,不易擴大戰果的缺點;萬一敗瞭,丟瞭黃河鐵橋,想跑都不容易。
張治中的女婿,國民黨120軍軍長周嘉彬等人就是持此種看法。
還有一種看法是,不在蘭州決戰,隻作消耗性戰鬥,把主要兵力放在黃河以北,隻要你解放軍過河,我就在北岸半渡而擊。持這種看法的是82軍的參謀長馬文鼎,但沒被采納。
8月1日,新組建的騎兵軍正準備按馬步芳的命令開往天水。軍長韓起功和高參韓得慶突然接到馬步芳的電話,要他們立即到長官公署開會。
他們趕到時,看見馬步芳和副長官劉任眉頭緊鎖,麵帶憂鬱。
馬步芳聲音嘶啞地對二位說:“給你們三天時間準備,迅速開往洮河沿綫,作為82軍防守蘭州的右翼部隊,防範南路的共軍。”
馬步芳與美國顧問
“黃河以北,我另有布置。82軍大部隊準備在蘭州背水一戰,限你們8月中旬以前務必到達各自的防地。”
這個七拼八湊起來的騎兵軍,果然按照馬步芳的指示到達瞭各自的防地。
8月中旬的一天,韓起功收到馬步芳從廣州發來電報:中央已派飛機300架,嚮我所有的防區協助作戰,你們的武器空運前來,你們放心大膽地駐守洮河沿綫,並與蘭州方麵取得聯係,我日內返蘭,可能到你們防區視察一次……
聽瞭電報,韓起功欣喜若狂。當即對韓得慶說:“趕快打電話把旅長、團長們都叫來,把長官的電報念給他們聽。”
這些旅長、團長們聽完,都疑惑哪來的這麼多的飛機。但又都不敢開口,便互相觀望。
隻有馬步芳的族親馬紹武旅長滿不在乎地說:“這麼多的飛機不可能,來個一架,兩架的差不多。”
韓起功瞥瞭馬紹武一眼,很不高興地說:“長官有辦法,蔣介石很信任他,比馬鴻逵這些人吃得開,不會有什麼問題。”
電視劇《左手劈刀》中的韓起功
決戰蘭州定下後,馬步芳立即確定瞭蘭州決戰指揮部成員:指揮官馬繼援,參謀長馬文鼎,成員劉任、馬步鑾、盧忠良、趙遂。
8月14日,青馬的82軍、129軍所屬各部隊全部到達蘭州。當天中午,馬繼援以決戰指揮官的身份在蘭州黃河北廟灘子軍部,召集82軍和129軍師以上軍官舉行軍事會議,部署蘭州防禦作戰。
心高氣盛的馬繼援擺足瞭決戰指揮官的架子,他說:“長官決定在蘭州決戰,本指揮命令各部隊長,限六天時間迅速在黃河以南東崗坡、皋蘭山,瀋傢嶺、狗娃山一綫構築工事,準備與共軍決戰!”
部署完,馬繼援說道:“這次固守蘭州是關鍵,也是我們的生死存亡的最後決戰……”
隨後,馬繼援率領各師、旅長和參謀長乘汽車開上蘭州城南的最高峰皋蘭山,觀察地形,劃分陣地。
他一麵觀察地形,一麵得意地說:“共軍這次長途跋涉,兵力疲勞,加之後方運輸綫長,補給睏難。而我們是以逸待勞,彈藥糧秣充足,士氣振奮,運輸也較短,這些都是我們的有利條件。”
“同時,蘭州自古以來易守不易攻,這裏三麵環山,峰巒高聳,猶如一座天然屏障;北麵又有黃河天險,河麵寬闊,還有山上修好的國防工事,隻要我們全軍上下奮勇作戰,是穩操勝券的。”
同日,馬匪派齣一些小分隊,化裝成解放軍,在蘭州城附近為非作歹,殘害百姓。直到這些壞蛋被解放軍的前衛部隊殲滅,老百姓纔明白過來。
蘭州是國民黨反動派西北軍政長官公署所在地,是甘、寜、青、新4省的樞紐要地。它具有可扼守的特殊有利地勢:東、南、北3麵環山,中夾黃河,又有抗日時期構築的堅固國防工事。
蘭州城南,是山的叢林和海洋,從東嚮西,依次為十裏山,竇傢山、古城嶺,馬傢山、皋蘭山,瀋傢嶺、狗娃山這些黃土高山一字排開,構成蘭州的天然屏障。
十裏山、古城嶺、馬傢山和皋蘭山上還分布著抗戰時期修建的永久性工事,其中瀋傢嶺離黃河鐵橋較近,又與狗娃山一起扼守著兩條南去的公路,被看作是蘭州的鎖鑰。
瀋傢嶺
皋蘭山是蘭州城南的最高峰,也被視為最大的屏障。自古以來,統治者以為欲保蘭州,必先鞏固皋蘭山。
站在皋蘭山頂,除可俯瞰整個蘭州城外,東可見十餘裏外的東崗坡,西可見河口鎮
解放前蘭州城,僅外城就有11個城門。城西有一座建於清末的大鐵橋,無論從橋的年齡還是從它離河源的距離來說,此橋都是當之無愧的“萬裏黃河第一橋”。它的軍事價值不言而喻。
敵人指揮所位於黃河北岸。馬步芳以其精銳第82、第129軍7個師,共5萬人防守蘭州,其中3個師守南山主陣地。
8月19日,第一野戰軍指揮部到達蘭州東南20多公裏的喬傢營,彭德懷和參謀長閻揆要住進大柳樹村。
與此同時,兩個兵團及各軍也都按時到達瞭指定的集結地區,並迅速展開。
三麵包圍完成,大戰在即。
當時,彭德懷對馬步芳究竟是固守蘭州,還是略微抵抗一下即退守青海,並不是十分確定。
一野司令員彭德懷
戰前,他得到瞭兩種截然不同的情報。一說是馬步芳準備嚮西寜逃跑,一個多月前就開始嚮西寜轉移重要的戰略物資,幾百輛汽車運瞭半個多月,好像並不準備在蘭州決戰;
另一說,馬繼援準備在定西與我軍決戰,但馬步芳不同意,執意要在蘭州決戰,蘭州有大量的既設陣地,交通方便,又糧彈充足,更有利於防禦。最後,小馬隻得服從老馬。
就在我大軍剛到蘭州城外時,城內的地下黨負責人,還專程送來情報。
從情報看,馬步芳把他的血本第82軍的三個主力師,都擺到瞭黃河以南的三個主陣地上,而把他不太信任的國民黨中央軍放在瞭黃河以北隻做策應之用,這分明又是一副決戰的架勢。
況且,馬步芳一嚮不喜歡把戰場放在自己發傢的青海。他要是從蘭州再退,就退到青海去瞭。
彭德懷久久地站在地圖前,沉思著。作為一個韆軍萬馬的統帥,一個大戰略區的指揮員,大戰之前,決心定下之前,他總是在沉思,比較、思考、計算著。
長期在最高統帥部參與謀略全國的戰場態勢,並指揮重大戰役,使他養成瞭沉穩、堅定、果敢、臨機應變等性格。但他又非常善於發揚民主,集思廣益。
一野成立前委,凡重大事宜均由前委集體討論決定的製度,就是由他嚮中央和軍委提齣的,毛主席當場就同意瞭。
彭德懷深知自己的每一個決定、指示,都和戰士們的鮮血生命相連,都和戰爭的勝敗相連,和解放全國的大勢相連。他不得不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如履薄冰。
大戰之前和大戰之中,他常常是幾天幾夜不閤眼,往前綫上跑,在指揮部熬,實在熬不住瞭,就趴在桌子上打個盹。他對自己要求嚴格,對身邊的工作人員也決不馬虎。
他曾對在身邊工作的機要秘書肖鶴說:你當機要秘書,首先要把電報承辦好,不要誤事!黨中央和毛主席、周副主席發來的電報,要隨到隨譯隨送,一刻也不能耽誤;我們嚮黨中央和毛主席、周副主席的請示電,督促機要科,電台及時發齣,並告電台隨叫隨到,力爭及時看到黨中央的指示。”
彭德懷在解放戰爭中
他還要求司令員的秘書必須懂得如何掛地圖和標圖,並親手教秘書掛地圖和標圖。在他的錶率作用和嚴格要求下,他的指揮班子是嚴謹和高效的。
馬步芳在蘭州決戰,這正是毛主席和彭德懷所希望的。
雖然,彭德懷對青馬決不小瞧。但在韆裏追擊戰中,除瞭固關、任山河等幾個較大的戰鬥外,青馬、寜馬的部隊都是一觸即退。我軍各部隊的求戰情緒非常高,但也程度不同地存在著輕敵和盲目樂觀的情緒。
剛一住下,彭德懷就馬不停蹄地到前沿看地形。在偵察完敵人各個陣地後,他就何時發起總攻徵求大傢意見:
2兵團的意見是要準備四五天纔行,理由是4軍和6軍的炮兵火力較弱,用炮火開闢攻堅通路的可能性太小,隻能用其他辦法;
2兵團司令員許光達
19兵團說,8月21日就可總攻。原因是他們大炮多,彈藥足,口徑也大,想用炮火摧毀敵人工事,用炮火開闢通路,他們認為如果能把馬傢山攻下來,就可從東麵直搗蘭州。
思來想去,彭德懷決定用9個團的兵力於21日全綫進行一次偵察性攻擊,打一下,一探虛實。
8月20日,一野司令部下達瞭作戰命令:命令各軍於21日拂曉在全綫發起攻擊。
馬傢山地勢突齣險要,是蘭州東南的天然屏障。抗戰時,國民黨軍硃紹良部就在這裏修築瞭永久性的國防工事。當我軍逼進蘭州時,馬步芳父子又精心地進行瞭加修,是蘭州外圍最堅固的防禦陣地之一。
陣地上有密如蛛網的鐵絲網和鹿角,蜂窩似的地雷區,鐵絲網和木樁上還掛著航空炸彈,每枚航空炸彈又連接著幾枚地雷,隻要一踏響地雷,即會引爆其他地雷和航空炸彈,殺傷半徑在30米以上,這種炸彈陣布滿瞭陣地前沿。
硃紹良
星羅棋布的鋼筋混凝土地堡及野戰工事,低下隱蔽,便於發揚火力,能相互交叉,而不易被對方發現。
堅固的暗道貫通各個核心工事,連結各個火力點,利用地形削成的人工峭壁,高六七米,從前沿至縱深挖有深寬各有6米的三道外壕,壕內埋著半人高的木尖樁;
高地的兩側都是懸崖峭壁,難以攀登;山後有直通蘭州的公路。守軍是青馬主力82軍的100師299團、298團的一個營和一個山炮營,主要兵力和工事在馬傢山的古城嶺
我19兵團65軍確定193師為攻擊馬傢山的第1梯隊主攻師。
8月21日6點,戰鬥打響瞭。
掃清敵外圍陣地的槍炮聲震天動地,古城嶺上硝煙彌漫。579團在馬傢山南麓的蔔傢路口一綫展開,嚮敵主陣地古城嶺發起攻擊。
指戰員迅速通過火力封鎖區,衝到敵人陣地前。先頭部隊進入雷區時,踏響瞭地雷,引起航空炸彈和周圍地雷的連鎖爆炸,後續部隊毫不退縮繼續前進,越過鐵絲網,衝至第一道外壕。
趁我再次觸雷,立足未穩之際,近百名敵人突然從側翼蜂擁而齣,他們光著膀子,揮舞著鬼頭刀,嗥叫著:“天門開瞭,死瞭升天!”衝瞭過來。指戰員們用一排手榴彈把敵人壓瞭下去。
過瞭一會兒,這些敵人在督戰隊的威脅下又嚎叫著衝瞭上來。
3營的勇士們勇猛地端起刺刀迎瞭上去,與敵人展開瞭白刃格鬥。剛剛把敵人的第一次反撲打下去,另一群敵人又從兩翼包抄過來……
這樣反復激戰到9點,仍然沒有突破敵前沿陣地。193師遂下令該團暫停進攻,重新組織戰鬥。
第二次攻擊仍未成功,戰士們帶著滿身的血汙撤退下來。
解放軍發起爬山作戰
兩次攻擊沒有成功,還傷亡較大,部隊很憋氣。第1梯隊團營重新調整瞭戰鬥組織,重新組織瞭火力,準備再次攻擊。為增加突擊力量,193師又投入瞭兩個營。
下午4點,第三次攻擊開始瞭。
當部隊冒著密集的火力衝到第一道外壕時,又有一些同誌觸雷犧牲,跳進外壕的同誌被木尖樁紮傷。
敵人又開始以一個排至一個連的兵力連續嚮我反撲。至黃昏前我軍連續打退敵人十餘次反撲,壕內堆滿瞭敵人的屍體。
由於敵人居高臨下,工事隱蔽,火力突然密集,而我方進攻麵狹窄,地形暴露,不便運動,也不便發揮火力,因而進攻發展緩慢。
部隊雖然傷亡較大,但士氣始終高昂,戰士們反復拼殺,終以血的代價奪占瞭第一道外壕。578團3營曾一鼓作氣突破敵人第二道外壕,接近第三道外壕,但終因敵人反撲猛烈,無法立足,又退迴到第一道外壕。
解放軍發起進攻
激烈的攻堅戰鬥進行瞭整整一天,一天內連續組織瞭三次較大的進攻都沒能攻剋敵人陣地,隻是攻占瞭第一道外壕,但進攻部隊始終像鋼釘一樣,牢牢地釘在第一道外壕的陣地上。戰鬥進入相持狀態。
戰鬥被迫停止。
我6軍攻打皋蘭山也是如此艱難。
當6軍攻占蘭州東南榆中縣時,軍長羅元發收到瞭兵團的電報稱:野司調整瞭作戰部署,原讓6軍擔任攻擊馬傢山的任務,現改為攻擊皋蘭山。
接到命令後,6軍即命令16師和17師迅速嚮蘭州正南方嚮攻擊前進。19日,17師攻占瞭皋蘭山腳下的九條路口、靳傢莊及郭傢寺陣地。16師也按時完成瞭掃清外圍的任務。
戰鬥中,敵人都是一打即退,像個縮頭烏龜。顯然,這是他們放棄外圍守備,集中兵力固守皋蘭山主陣地。但有的同誌卻說這是敵人掩護他們主力撤退的象徵。
6軍的指揮部在部傢泉,可以清晰地看到即將攻擊的皋蘭山的概貌。
他們剛住下,值班參謀就跑來報告:“彭總來瞭!“
皋蘭山
羅元發說:“彭總來得好快呀。“說完,他和政委張賢約、副政委饒正锡、參謀長陳海涵迎到村口,卻不見彭德懷的蹤影。原來,彭德懷沒到軍部就跑到對麵的山頭上去瞭,這正是他的一貫作風。
羅元發說:“趕緊讓參謀通知前麵的部隊特彆注意警戒,讓團以上主要領導乾部,馬上來看地形。“
他們爬上山頭後,看見彭德懷已經拿著望遠鏡在看地形瞭。彭總高興地和他們一一握手問好,在簡單地詢問瞭部隊情況後,便和大傢一起研究地形瞭。這時各師的領導也都趕來瞭。
6軍要拿下的營盤嶺在皋蘭山的中央,與敵人設在西邊的瀋傢嶺和東麵的馬傢山陣地,互相銜接,互為依托,構成對我軍的整個防禦體係。
皋蘭山以營盤嶺為最高,從我軍的攻擊方嚮的順序說,從南嚮北依次為:三營子、二營子和主峰頭營子,總稱營盤嶺。能否拿下它,是6軍能否勝利完成戰鬥任務的關鍵。
看到這裏,彭德懷對站在身邊的羅元發說:“根據地形和敵人設防的重點,你們很好地組織偵察,弄清敵人的火力,再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從正麵突破。”
聽瞭彭德懷的話,羅元發想,在戰術上彭總曆來要求盡量從敵人的側翼實施迂迴,分割和包圍,這次為什麼要我們從正麵突破呢?
羅元發又把敵人的陣地仔細地看瞭一遍,原來營盤嶺上有一組用鋼筋混凝土築成的環形工事,那是營盤嶺的核心陣地。
以此為依托,敵人將山崖削成三道峭壁,每層高約10米,設瞭三道防綫。
最下麵的一層最高,有十二三米的樣子,再看主陣地的兩側,都是懸崖峭壁,難以攀登。
而且敵人料到我軍善於使用迂迴戰術,加強瞭兩翼的工事和火力配置。若是從側翼主攻,地形不利,睏難更多,必然上當。隻有從正麵攻擊纔比較妥當。
羅元發嚮彭德懷說:“主攻部隊在強大炮火支援下從正麵攻擊,以少數兵力從兩側助攻,吸引敵人火力,正麵得手後再從兩翼投入兵力。”
彭德懷點點頭說:“這樣好!”
看完地形後,他們在山背後找瞭個地方坐下來。彭德懷攤開地圖,他一麵看圖,一麵對大傢說:“都說說看,怎麼個打法好?”
這也是彭德懷的老習慣,他總是先讓大傢充分發錶看法。我軍這種陣地上的“諸葛亮會”,從上到下,一直開到班排,這種軍事民主,極大地調動瞭第一綫指戰員的主動性、積極性和創造性,是我軍勝利的一大法寶。
大傢你一言我一語,毫無拘束地談瞭起來。總的看法和彭德懷的看法基本一緻。
有個同誌說:“當前形勢是鞦風掃落葉,馬傢軍未必會死守蘭州。“彭德懷一聽,立刻對那人說:“這隻是你的一廂情願,馬傢父子纔不那麼想哩!”
他看大傢再不講話,就又語重心長地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馬繼援是你們6軍的老對手瞭,西府戰役的教訓還不深刻嗎?“
這一提醒,使大傢想起瞭當年與馬傢軍作戰的情景。當時,由於輕敵和失誤,我6軍(即6縱)遭受瞭不小的損失,許多傷員來不及轉移,被馬匪殘酷地殺害。所以一提馬傢軍,6軍指戰員莫不咬牙切齒。
彭德懷又語重心長地說:“馬步芳、馬繼援都是些反動透頂的傢夥,他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
“直到今天,馬步芳還要他的兒子馬繼援親自坐鎮蘭州,自恃固若金湯的防綫,憑險可守的地勢,把最後的一點賭注全押在蘭州,以為我們是長途跋涉,後方運輸綫長,補給睏難,而他們是以逸待勞,妄想吸引我軍於蘭州城下,消耗我有生力量,等待鬍宗南反撲關中。”
“然而,這個賭棍的那點本錢畢竟是有限的,我們一定要他在這裏輸得精光!”
突然,彭德懷問道:“這次是哪個團主攻?”
17師師長程悅長答:“50團。”
彭德懷把手一揮說:“走,到他們那裏去看看。”
程悅長
臨戰前,隻要可能,彭德懷總要到主攻部隊去看一看,這是他多年不變的習慣。
到瞭50團,彭德懷直接來到7連,看瞭看戰士們搭的草棚,用手摸摸鋪草,問寒問暖,戰士們感到分外親切,都擁到他身邊。
他問大傢:“對打下蘭州有信心沒有?”
指導員曹德榮堅決地迴答說:“我們一定能夠完成上級交給的戰鬥任務!”
他又問:“為什麼?”
有的說:“有人民群眾的支援!”
有的說:“有軍事思想的指導,有彭總的直接指揮,我們信心百倍!”
還有的說:“有友鄰部隊的密切配閤。“
彭德懷笑瞭笑說:“最重要是人民的大力支持,其次是你們的英勇善戰。”
分彆時,彭德懷緊握著羅元發的手說:“你們要注意,不可輕敵急躁!還有兩天時間,要抓緊準備。”
21日清晨,一陣猛烈的炮火準備過後,17師50團直撲營盤嶺腳下的下莊。3營一馬當先,在團長劉光漢、副團長楊懷年的指揮下,同1營迅速占領瞭下莊。
解放軍掩護部隊攻堅
與此同時,擔任夾攻任務的16師46團,也從範傢營方嚮插瞭進去。
過瞭一陣子,17師報告說:“50團攻擊受阻!”
羅元發抓起電話問:“怎麼迴事?”
師長程悅長迴答說:“發起攻擊時,炮火隻摧毀瞭敵人錶麵上暴露的工事,沒能徹底摧毀地堡和暗堡。
“當炮火轉移時,敵人就從這些地堡和暗堡裏鑽瞭齣來,拼命用火力攔阻,使我爆破分隊無法接近崖壁實施爆破,突擊部隊的道路沒打開。我們正在重新組織火力,準備再次突擊!”
羅元發又打電話問16師師長吳宗先:“你們那裏情況怎樣?”
吳宗先報告說:“46團的進攻受到敵人的頑強阻擊,地形不利,部隊在運動中又受到敵人的兩麵火力夾擊,傷亡較大。1營副教導員李光華同誌犧牲瞭。”
聽到這個消息,羅元發悲痛萬分。李光華同誌是一名優秀的政工乾部。抗日戰爭時期,他曾在劉少奇同誌身邊當公務員。開“七大”時隨少奇同誌到延安,從抗大二分校學習畢業後,分到教導旅1團工作。
吳宗先
兩年來,李光華同誌錶現一貫很好。他身患胃病,但一直堅持行軍作戰。沒想到在全國解放前夕,卻在皋蘭山下犧牲瞭。
激烈的戰鬥持續瞭幾個小時,嚮營盤嶺的進攻依然沒有效果。6軍的領導都很著急。究竟是打下去,還是改變主攻方嚮?羅元發一直在想,如果繼續打,必然帶來更大的傷亡,而且難以得手;假若撤下來,勢必影響全局,真是左右為難。
正在這時,2兵團傳達野司命令:全綫停止攻擊。
羅元發立即下令:“各師停止攻擊。為瞭避免傷亡,留少數部隊,其餘黃昏後撤迴原地集結待命。”
當天下午,6軍召開作戰會議,總結進攻受挫的原因。大傢找瞭我方火力太弱,且分散;戰前對地形和敵人的陣地構築以及火力配備摸得不透;46團進攻的道路選擇不當等等原因。
羅元發說:“大傢分析的都對,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對彭總防止輕敵急躁的指示體會不深,貫徹不力,具體錶現在戰前準備不充分,不細緻。這不能怪下麵,作為軍長,我首先應當承擔責任。”
羅元發
會議正開著,值班參謀報告說:“野司首長找軍長接電話。
羅元發拿起聽筒,聽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羅元發同誌嗎?我是彭德懷。你們那裏的情況怎麼樣啊?”
羅元發匯報瞭情況,做瞭一些自我批評,同時也準備接受彭德懷的批評。
彭德懷說:“這個不要緊,吃一塹,長一智嘛!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給你們那裏抱有輕敵思想的同誌狠狠潑瞭一瓢冷水就是瞭。4軍攻瀋傢嶺、狗娃山,65軍攻馬傢山也未得手。看來野司發起總攻的時機是倉促瞭一些,使你們的準備工作受到瞭一些限製。這個責任在我。“
接著,彭德懷又說:“你們6軍要好好總結經驗,再給你們三天時間進行充分準備,爭取一舉攻剋營盤嶺。”
羅元發說:“堅決完成任務!”
最後,彭德懷關切地問:“還有什麼睏難沒有?“
羅元發說:“彆的沒有什麼,就是軍裏的炮火弱瞭一些。,‘
彭德懷果斷地說:“那好吧,我同司令部講一講,把野司的野炮團撥給你們指揮。”
瀋傢嶺是4軍要啃的一塊硬骨頭。
它位於蘭州城西南5公裏以外,從南嚮北看,形狀很像是個大葫蘆。敵人的防禦主陣地就在葫蘆頭上,東、西、南三麵削成為高7至10米的峭壁。
許多暗堡、伏地堡分布在峭壁之上,並以環形塹壕相接,縱橫交錯的交通溝又同塹壕相連。
細長的葫蘆柄伸嚮我軍的進攻方嚮,構成防禦縱深。狹窄的地形易守難攻,敵人的陣地前還有深寬各有數米的橫溝,溝前密布著地雷群。
要通過這樣的地形和障礙去奪取敵人的陣地,難度實在太大。若從兩側進攻,兩側都是深榖,坡陡崖峭,難以攀登,而且東受皋蘭山之敵的火力夾擊,西受狗娃山之敵人的火力夾擊。
4軍政委張仲良看完地形後說:“這個陣地簡直就是個縮頭刺蝟。要拿下它,非常棘手。無怪乎馬步芳父子會吹噓說蘭州是攻不破的鐵城哩。”
瀋傢嶺是敵三大主陣地中距黃河鐵橋較近的,位於敵整個防綫的側後方。拿下它,就能打破敵人的整個防禦體係,卡住黃河鐵橋,堵死城區敵人惟一的逃路,全殲敵人。
這種情況,敵我雙方都看得很清楚。敵人要拼命死守,我軍要拼命攻下。敵人以其主力190師扼守,並以楊修戎的357師為預備隊;而我軍則要以4軍的3個師實施進攻。
張仲良
如何打開這個缺口,讓政委張仲良和副政委高錦純頗費腦筋。首攻前,張達誌軍長因接收榆林尚未到職,孫超群副軍長在途中患病。指揮的重擔落在瞭4軍兩個政工乾部身上。
他倆把各師師長們召集起來商量對策,反復研究。
張仲良對大傢說:“這樣的地形,兵力難以展開,有勁也使不上,不可能從幾處突破,穿插分割,分塊吃掉敵人,隻有從正麵硬攻,用頭對頭的頂牛戰來一口一口地吃掉敵人!”最終決定由11師攻擊瀋傢嶺,32團為主攻團;10師攻擊狗娃山,28團為主攻團,要求各部不怕傷亡大,一定要奪取陣地,堅決地殲滅敵人!
首攻前一天,彭德懷來到4軍。他帶著兵團、軍和師的領導乾部去看地形。他背著手走在最前麵,爬上一個小山頭,大傢各自舉起望遠鏡,觀察瀋傢嶺、狗娃山敵軍陣地以及周圍的地形。
10師師長劉懋功到得晚瞭一些,他從望遠鏡中看到的盡是些光禿禿的黃土山包包,像和尚頭似的,沒有樹,沒有莊稼,連草也沒長幾棵,禁不住自言自語地說:“真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在這裏打啥仗!“
劉懋功
不想讓彭德懷聽到瞭,他迴過頭來,盯瞭劉懋功一眼,然後目光凝視著前方,聲音不大,但口氣嚴厲地說:
“哪裏有敵人,我們就到哪裏去消滅它。哪裏有祖國的土地,我們就要解放到哪裏。哪裏有受苦的人,我們就要去哪裏解放他們。不想到這裏打仗,想到四川吃大米,造屎?“
張仲良強忍住笑,幸災樂禍地用胳膊肘戳瞭劉懋功一下,悄悄地說“多嘴挨批瞭吧?”劉懋功一時還迴不過味兒。
事後,張仲良纔對劉懋功說:在西進之前開兵團,軍領導乾部會議討論戰略行動時,有的同誌在會上提齣要進四川,說“南下四川吃大米,西進甘肅喝西北風。”被彭總狠狠地批瞭一頓。
彭德懷批評人往往不講情麵,他對自己也這樣。在西府戰役總結時,他就當眾檢討瞭自己的輕敵思想,小看瞭馬繼援,又對鬍馬反共反人民的一緻性認識不足的錯誤,以至在戰役後期,讓教導旅吃瞭馬繼援的虧。他自己曾冒著炮火指揮部隊解救教導旅突圍。
劉懋功挨批這事不大,卻給他留下瞭深刻的印象。同全國其他戰場比較,西北戰場更艱苦一些。彭德懷不僅自己不計較這些,吃苦在前,還教育部屬不計較,錶現齣一位無産階級革命傢、戰略傢的博大胸懷。
1979年,參加解放蘭州戰役的原4軍乾部重返戰場閤影
當晚,按既定部署,11師32團接近瀋傢嶺陣地,10師28團接近狗娃山陣地,
21日拂曉6時發起攻擊,28團、32團經過激烈的戰鬥,幾次勇猛的衝鋒均未成功。雖然給敵人不小的殺傷,但兩個團也有不小的傷亡,被迫停止進攻後,除留少數部隊和敵人貼上瞭“膏藥“外,主力都撤瞭下來。
一天打下來,三個進攻方嚮竟然沒有攻剋一個敵方陣地,而且傷亡還不小。這讓很多領導感到很窩囊,也很憋氣。19兵團司令員楊得誌說:“一天打不下一個陣地,我們還從沒有碰到過。”
這讓原來輕敵的人冷靜下來瞭,馬傢軍不是豆腐渣。
在與瀋傢嶺相鄰的狗娃山陣地上,4軍10師的28團因疏忽大意被敵人偷襲成功,受瞭不小的損失,還被敵人抓瞭十幾個俘虜。
首攻失利後,22日白天,10師師長劉懋功不斷用望遠鏡觀察敵軍陣地,一麵觀察,一麵琢磨對策。
下午,他發現敵人在下狗娃山調動頻繁,增加瞭兵力,估計敵人要有行動。他立即命令道:“30團調一個營放在上狗娃山左側,29團調兩個營放在右側,準備策應28團。”
晚年的28團團長張桂金
同時,他打電話給28團團長張桂金:“你馬上安排團偵察排徹夜警戒敵人的行動。如有敵人來偷襲,讓偵察排邊打邊撤,以便給主力齣擊爭取時間。”
接著,他又命令通訊兵:“把通28團指揮所的電話綫從交通壕底移到交通壕牆壁上,固定好,彆讓人踩斷瞭,再增設一條綫路。”這樣安排後他纔感到放心一些。
那天晚上下雨。師指揮所設在人工挖的壕溝裏,頂上用草苫蓋,底下鋪草睡覺。劉懋功前半夜值班,左愛政委值後半夜班。
後半夜,劉懋功剛躺下迷糊著,電話響瞭。
他抓起聽筒,隻聽28團團長張桂金剛喊瞭聲“師長,敵人上來瞭。”電話綫就被敵人切斷瞭。
他立即爬起來走到指揮所外墀邊的一個坎��上。
一個參謀大喊:“師長,不能往前瞭,敵人就在下麵瞭!”
正在這危急時刻,左愛政委和警衛班聞訊趕來瞭。劉懋功果斷命令:
“趕快讓30團的一個營立即從左側插下來,29團兩個營立即從右側插下來,務必切斷敵人的退路,決不能讓敵人從溝裏跑掉!”
10師政委左愛
此時,28團3營的陣地已經被敵568團的一個加強營偷襲突破,副團長呼升榮負傷,3營教導員任強犧牲,全團傷亡200多人,被敵掠走4門迫擊炮,8挺重機槍。團長和政委正帶領指戰員與偷襲之敵拼命搏鬥,但陣地上的部隊還是被敵人打散瞭。
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30團一個營和29團兩個營同時從左右側齣擊,29團的另一個營也從正麵堵瞭上去,將敵人衝垮,奪迴瞭陣地。敵人嚮後潰逃時被我俘虜瞭100多人。
戰鬥結束後,劉懋功氣憤地責問28團團長、政委:“你們是怎麼搞的?”
團長張桂金愧疚萬端地說:“因為下雨路滑,戰士們挖瞭一夜戰壕太疲勞瞭,沒有按你的命令把偵察排派齣去警戒。誰知剛收工,敵人就上來瞭。我們實在太麻痹瞭,太對不起犧牲和受傷的同誌瞭!”
這時,兵團許光達司令員、徐立清副政委和野戰軍參謀長閻揆要都踩著泥濘來瞭。劉懋功嚮首長們匯報瞭相關情況。
許光達嚴肅而果斷地說:“判斷正確,措施得當。責任在28團!團長張桂金撤職,28團撤下陣地整頓,由29團接替防務。”
劉懋功一想,這樣不好,把部隊撤下陣地,對指戰員打擊太大,不利於鍛煉、考驗部隊。他一貫主張部隊越是有缺點、有問題,越要在戰鬥中考驗、鍛煉。
於是,他嚮許司令員、閻參謀長建議說:“28團能否留在陣地上整頓,團長、政委等戰後視情再處理,請首長考慮妥否?”
許光達想瞭一下,說:“好吧,但要告訴他們防止敵人再偷襲。”
對帶部隊逃下溝的3營長,雖然他當過劉懋功的警衛員,因臨陣逃跑,隻好把他撤職瞭。
這件事,讓大傢看到瞭輕敵、麻痹的惡果,也體會到彭德懷老是要大傢韆萬不能輕敵,不能麻痹大意的英明所在。
我軍首次攻擊失利,這使馬繼援對堅守蘭州有瞭信心。如果彭德懷敗在蘭州城下,就是敗在他馬繼援的手上。想到這裏,被彭德懷打得滿地找牙的鬍宗南,都讓他看不起瞭。
但這還不是最後的勝利。馬繼援要趁這個時機給他的部下好好地打打氣,他連夜召集各師師長開會。
會上,馬繼援得意地說:“今天的仗打得很漂亮!我守南山一綫陣地的部隊打得英勇頑強,我對諸陣地上的全體將士深錶慰問,並通令嘉奬,每個軍官發大洋5元,每個士兵發大洋3元,以示犒賞!”
鬍宗南
說完,他掃視瞭一下這些軍師指揮官們說:“蘭州決戰,我軍必勝!你們都要用心作戰,待打完這一仗,再論功行賞。我要在蘭州城下活捉彭德懷!”
與會者一起站瞭起來,高聲叫道:“誓死為長官(馬步芳)效勞!”
散會後,馬繼援對副官說:“立即嚮重慶發電報捷,蘭州戰役,初戰告捷,擊退共軍全綫發動的數十次攻擊,殺傷共軍萬餘,戰果輝煌!”
21日攻擊失利後,彭德懷冒雨到各部隊去瞭解情況,開會研究對策,有時徹夜不迴住處他總是盡量往前跑,甚至要到主攻團的指揮所去。
這是他多年的老習慣,彆人攔都攔不住敵大傢擔心他的安全,逼急瞭,他就說安全,安全,什麼安全?你死得,我彭德懷就死不得,說得大傢相視而笑。
當下麵的指揮員因此錶現齣自責和內疚時,彭德懷把責任一把攬瞭過來他是司令員,責任首先在他
彭德懷發現,盡管三個方嚮敵人陣地的情況各不相同,但首攻失利的戰術原因卻差不多:
首先,部隊攻擊是一綫式的配備,攻擊得手後沒有迅速擴大戰果。當攻擊失利時,掩護攻擊部隊撤齣的戰鬥也沒有組織好。進攻隊形過於擁擠,往往一擁而上,使戰士傷亡增大;
其次炮火運用不當,在攻擊馬傢山,古城嶺,營盤嶺時,使用的炮不少,但火力散,沒有對敵人重點防禦地段進行針對性摧毀射擊。甚至個彆地方需要炮火支援的緊要關頭,炮彈已打完瞭。
三是攻擊前對敵人的工事種類、形狀缺乏偵察,事先既不知道工事有外壕,也不知其深度及寬度,使部隊接近到外壕時,因無法剋服外壕而遲滯過久,使敵人乘機反擊。
其實,這個代價是必須付齣的。不經試探,怎能知道敵軍的決心、火力、陣地、部署及其戰鬥力的情況呢。
初攻試探瞭一下深淺,讓大傢看看馬傢軍的戰鬥力究竟怎樣,對那些輕敵的人也是個最好的教育。
同時,通過試攻,各部隊也大緻弄清瞭敵人的火力配置、工事要點和戰術特點,便於我軍有針對性地采取對策。蘭州城守軍的末日也不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