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4/2022, 11:10:14 PM
1952年7月,這天傍晚大雨滂沱。江西省新餘縣剛走馬上任的公安局副局長黃宜蕃正帶著下屬挨傢挨戶地查戶口。當他們走到一傢叫"興記"的鹽鋪門口時,一名夥計正從店內往外走,和黃宜蕃迎麵撞上。
夥計抬起頭來笑嗬嗬地說:
"老總,有什麼吩咐?"
黃宜蕃看到夥計的臉立馬愣住瞭――這張麵龐化成灰他都不會忘記。
但當時黃宜蕃並沒有打草驚蛇,隻是默默地完成瞭戶口統計工作便離開瞭。
臨走時,黃宜蕃再次迴頭上下打量瞭那名夥計一番,仍舊沒有錶露齣任何異樣。
第二天清晨,鹽鋪正準備開門營業,就看到黃宜蕃帶著十幾個公安將鹽店團團包圍。
黃宜蕃衝進店裏,一把將昨天那個和自己打過照麵的夥計扣下。
這個夥計驚慌失措地大叫道:
"老總,誤會誤會,我是個好人哪!"
黃宜蕃用槍抵住他的腦袋,咬牙切齒道:
"劉厚總!彆來無恙啊!我死也不會忘記你這張叛徒的臉!"
當這個夥計聽到黃宜蕃叫齣瞭自己的真名後,臉色大變,身體漸漸放棄瞭抵抗,因為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1940年10月19日,國民黨嚮我黨發齣皓電,強令黃河以南的八路軍、新四軍於1個月內開赴黃河以北,並在軍事上對新四軍各部進行圍剿。
1941年1月6日,新四軍被迫北移,行至皖南涇縣茂林地區,突遭國民黨7個師8萬多人的攔擊。
8日,新四軍陷入重圍。眾指戰員在葉挺軍長指揮下血戰7晝夜,終因眾寡懸殊、彈盡糧絕,除約2000人分散突圍外,大部分壯烈犧牲。
軍長葉挺與頑軍談判時被扣押。無奈之下,副軍長項英、參謀長周子昆帶領僅存的將士艱難突圍,可不曾想躲過瞭國民黨的追捕後,新四軍的兩元大將卻摺損於新四軍內部叛徒之手,此人就是劉厚總!
劉厚總,1903年齣生於湖南耒陽的一個貧苦農民傢庭,從小飽受欺淩的他無比憤世嫉俗,他下定決心,一定要齣人頭地,過著人上人的生活。
在他24歲的時候,劉厚總在老傢參加瞭農民運動,積極參與打土豪鬥地主的運動,最終成為農民運動的骨乾成員。
但他成為骨乾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當初欺負自己的地主鄉紳,不僅將他人狠狠地羞辱瞭一番,還將金銀錢財占為己有。
第一次國民革命失敗後,劉厚總見形勢不對,便離開瞭農會,來到傢鄉附近的礦區挖煤討生活。
1928年煤礦齣事,他被廠長處分後心懷怨憤,覺得廠長是仗著權勢欺壓自己,便離開瞭煤礦去參加瞭當地的赤衛隊。
由於他身強體壯,能吃苦,又練得一手好槍法,在赤衛隊裏,他便很快由戰士升為班長、中隊長直至大隊長。
1928年他帶領的赤衛隊,在火燒衝一帶活動比較多。那時國民黨反革命勢力猖獗,敵我雙方的鬥爭極為尖銳殘酷。
國民政府地方武裝"挨戶團"抓住瞭赤衛隊便殺。劉厚總便用"紅色恐怖"對付"",曾在一天夜裏殺遍瞭劉姓、嚴姓、李姓、梁姓土豪劣紳。
殺紅瞭眼的劉厚總在血與火的鬥爭中敢打敢拚,衝鋒陷陣,在耒陽是齣瞭名的。當地有的群眾叫他"總老爺",也有說他是"大殺星"下凡的。
這讓劉厚總的虛榮心得到瞭強烈的滿足,覺得自己像是"山大王"一樣,隻要手裏有槍,打得瞭仗,就可以自己說的算。
最令人不齒的莫過於他把抓到山上的一個地主的十四五歲的女兒"娶"為妻子的事。
1934年,經特委批準,劉厚總所在的隊伍被編為湘南赤色遊擊隊第三大隊,歸耒陽縣委領導,劉厚總任。1935年,劉厚總參加耒陽縣委,成為瞭縣委委員。
當瞭官後的劉厚總愈加囂張跋扈,將原來自己看不慣的那些土豪鄉紳的惡習全都學得淋灕盡緻。
黨組織知道劉厚總的種種不良習氣之後,便決定派政委來對他進行思想上的引導,希望他能改掉這些不好的毛病。
但劉厚總卻覺得這是組織上對他的不信任,時間久瞭,便開始對黨章黨紀心生不滿。
1937年抗戰全麵爆發後,劉厚總所在的部隊被改編為新四軍特務營第5連,他被任命為特務營副營長。
1938年5月26日,新四軍軍部進駐南陵縣。劉厚總仗著自己的官威和手裏的兩杆槍在當地無惡不作――當眾調戲南陵縣縣長的女兒;
路過老百姓傢門口,隻要看見瞭雞鴨魚肉不由分說地搶過來吃。作風流裏流氣,滿嘴粗話,這些行為給新四軍在人民群眾中造成瞭十分惡劣的影響。
上級領導隻好下令將他遣送迴傢。
迴到湖南的劉厚總礙於顔麵,對外謊稱是自己不習慣新四軍正規生活纔主動離隊的。就這樣他騙取瞭當時在長沙的徐特立的信任。
1939年5月,徐特立覺得他力氣大,個子高,槍法準,是個打遊擊的好手,為瞭挽救他,便介紹他到延安去抗大學習,提高他的思想覺悟。
可沒想到去瞭延安的劉厚總對正規訓練和有紀律約束的學習生活很不適應,期間他拒絕改造,一再要求迴到南方去。
沒過多久敵機轟炸延安,抗大師生奉命疏散。組織繼而派他到山西抗大分校學習,可他興趣索然,總想著迴到老傢拉一隻隊伍當他的山大王。
無奈之下,組織隻好將他送迴新四軍教導總隊。在教導隊學習瞭3個月,劉厚總最終被分配到新四軍軍部副官處,當瞭副營職副官。
轉瞭一圈,劉厚總又迴到瞭新四軍,還是個副營級。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依舊是那個劣跡斑斑的劉厚總。
隨著皖南事變的爆發,新四軍北移,劉厚總跟隨部隊一同輾轉在偏遠山區。
1941年1月13日東流山失守,新四軍設在石井坑的軍指揮所也被國民黨軍隊的炮火擊垮。那時,我軍原有的建製也都被打亂瞭。
當晚,軍首長,軍部機關人員和各團打散瞭的指戰員紛紛由石井坑嚮大康王方麵突圍。
1月14日天濛濛亮,項英部到達大康王,發現山頂上已有敵人,各個山口也都被封鎖瞭,根本齣不去,他們隻好暫時分散隱蔽在樹林裏。
1月16日傍晚,敵軍迴到大康王吃晚飯,我部人員也在原地休整觀察有利地形。
突然劉厚總從山對麵爬齣來,齣現在項英眼前。
項英問道:
"你是誰。"
劉厚總一身泥濘,說:
"老總,我是飼養班的,上山給戰士們找點吃食填肚子,沒想到走散瞭。"
項英得知是自己的同誌掉隊,又見他如此狼狽便好心應允劉厚總和他們一起走。
就這樣,劉厚總搭上瞭項英跟著他的大部隊輾轉在山裏。
原本他是想著樹大好遮蔭,日子能過得舒服些。因此在近兩個月的轉移隱蔽中,劉厚總對項英十分巴結。
不管項英走到哪,劉厚總都像影子一樣跟到哪,不動聲色而高度自覺地護衛著。項英與彆人談話時,他從不去聽,更不用說插嘴。
任何時候都對項英恭敬地稱為"政委",要是聽到彆人稱"項副軍長",
他就糾正說:"應該叫項政委,項政委是東南局書記、軍分會書記,新四軍的最高領導,你記住瞭嗎"
這個外錶粗魯的莽漢,在項英麵前卻有細膩的情感,說話細聲軟氣,打水、煮飯、收拾行裝等日常雜務,勤快妥帖。
有一次過河時,項英的腿受傷瞭。劉厚總二話不說背起項英就淌過河去,這讓項英十分感動。
與此同時,他不斷排擠項英的警衛員鄭德勝和李德和。慢慢地,項英走到哪裏都會帶著他。
當時項英身邊的許多同誌多次提齣意見和要求,要項英不要把劉厚總帶在身邊,因為大傢都對這個人的背景很不瞭解。
可是項英不聽,他認為劉厚總是個老實人,隻是沒見過什麼世麵,格局有些小罷瞭。
但人是個好人,有經驗很貼心,於是項英非常信任他,不僅把他當作貼身的警衛員,在生活上項英也特彆關心他。
例如,在大山裏幾十天都看不到米飯和葷菜的情況下,警衛連的同誌好不容易齣去從老百姓那買來的一點雞蛋,大傢都捨不得吃,專門留給首長吃。
可是首長卻將這來之不易的食物分給瞭劉厚總。但劉厚總並沒有心存感恩,反而像一條毒蛇一樣盤鏇在項英身邊。
躲避反追捕的日子過得漫長且艱苦,劉厚總逐漸對革命失去瞭信心。
他認為在這山裏一直轉,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而且凶多吉少,隨時都有可能被敵人逮捕。
過瞭一個月後,大部隊終於突齣重圍離開大康王來到瞭一個叫赤坑山的地方。赤坑山半山有一個蜜蜂洞,非常隱蔽,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於是項英帶著劉厚總就駐紮於此。要說這蜜蜂洞的位置在接近山頂的懸崖上,三麵石壁環抱,地勢非常險要,常年無人走過,完全可以躲避得瞭國民黨的追殺。
可是傢賊難防啊!有一次烤火時,劉厚總坐在項英身邊,發現瞭項英衣服內側攜帶著一個沉甸甸的小包,他猜到這裏麵肯定是金條。
於是他心生歹念,覺得與其睏死在這深山老林,還不如找機會搶瞭這筆錢遠走高飛。
從那天開始,他觀察發現由於蜜蜂洞內空間狹小,平日裏隻有項英、周子昆、黃誠和自己四人。其他人都住在半山腰的草棚裏,很少上來。
3月13日拂曉前,大約是淩晨兩三點鍾。這天剛好是驚蟄過去的第八天,天降大雨,並有閃電伴著春雷在空中轟鳴。
坐在洞口一夜未眠的劉厚總抬頭看瞭看天,猛然間抽齣手槍衝進洞內嚮著熟睡的三人連連擊發......電閃雷鳴加上暴雨正好掩蓋住瞭蜜蜂洞內的幾聲槍響。
劉厚總在槍殺瞭項英、周子昆、黃誠(當時重傷未死)後,失魂落魄地呆在洞裏,直到洞外的天色越來越亮,他開始動手劫掠三人隨身攜帶的錢物――法幣24600元,赤金約9兩,金殼錶、鋼殼錶、懷錶各1塊,手槍3支,自來水筆3支。
連周子昆治胃病當藥用的一塊大煙土也沒有放過。清晨將近6時,半山的同誌看到劉厚總穿著長袍,拿著項英常用的手電筒嚮他們走來。
這時的劉厚總神情自若,坦然地和大傢打招呼,說:"首長派我下山取一個聯絡信。"
"哦,那你可要小心瞭。"大夥並沒有察覺齣有何異樣。
說罷,劉厚總腳步匆匆朝山下揚長而去。帶隊的排長見劉厚總下山瞭,想著洞裏隻剩一個警衛員不太安全,便領著兩個小戰士往山上走。
等他們趕到蜜蜂洞時,隻見項英、周子昆倒在血泊中已經犧牲瞭,警衛員黃誠身負重傷,奄奄一息。
叛徒劉厚總下山之後,徑直投奔到涇縣的南榮保公所,對接待他的王保長自報傢門:
"我是項英的隨從副官,已經把項英和周子昆打死在蜜蜂洞瞭。"
"啊…"
王保長嚇瞭一跳,不知道眼前這個莽漢說的是真是假。
"你看,這是項英的手槍,這是周子昆的。"
劉厚總把兩支手槍放在桌上。
王保長一見那支精製的勃朗寜,有點相信瞭。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王保長並不在意他是否刺殺瞭項英,而是將他身上的財物趁機洗劫一空,並將他趕走。
無奈之下,劉厚總隻好往茂林走,找到瞭茂林鎮的國民黨軍政部下屬的衛生大隊擔架連得連長王惠九。
他再次拋齣瞭自己的投名狀――告知對方自己殺死瞭新四軍的兩名首領。
可劉厚總沒想到自己的"一腔熱血"卻換來瞭對方的質疑,王惠九覺得他是新四軍派來的臥底,並不願意搭理他。
接連吃瞭兩次閉門羹並且又損失瞭錢財,劉厚總無奈之下來到族德縣縣境,路過一片樹林時,他被鄉公所自衛隊扣留,押到鄉長那。
鄉長對這個自稱是"第三戰區特務偵查員"的黑臉漢子半信半疑。剛好族德縣縣長李協昆在玉屏視察,鄉長便把劉厚總帶到李協昆休息的宅院。
劉厚總在見到李協昆之後,再一次大言不慚地把殺害項英等情況敘述瞭一遍。李縣長聽後也嚇瞭一大跳,隱約覺得這些情況是真實的,因為撒謊編不瞭這麼圓滿。
這個縣長還是有頭腦的,認為這是一件事關重要的政治案,必須從速處理,而且處置得當與否,會關係到他的前程。
於是,指定縣特種工作隊押解劉厚總去赤坑山蜜蜂洞尋找項英等人的屍首來證明他說的是事實。
3月28日,劉厚總一行16人經過一番涉艱終於到達赤坑山離蜜蜂洞不遠的地方。
忽然,他們發現對麵的山林裏有人影晃動,立刻緊張瞭起來。特工隊長開始懷疑劉厚總把他們帶進瞭新四軍的包圍圈,於是用槍指著他發齣怒問。劉厚總是連連喊冤叫屈。特工隊長命令部下準備戰鬥。
就在這會兒,誰也不曾留心,劉厚總竟飛快地鑽進樹叢不顧一切地朝前跑去。轉眼間就不見劉的人影。
特工隊經過半個小時的追擊,隻在山裏抓到一個藥農,便押著藥農帶路去蜜蜂洞。令十幾個特工人員不勝沮喪的是他們在經過極為艱辛的攀登爬進蜜蜂洞時,隻見晦暗陰涼的洞穴裏,根本沒有什麼屍首,也彆無他物……
原來,在劉厚總逃跑後,眾人上山纔發現,洞口躺著的黃誠中瞭三槍,一槍穿透右膀,一槍擦傷左臂,一槍打中後脖子,彈頭仍留在肉裏,昏倒在地上;
洞裏的項英側躺著,頭南腳北,子彈是從太陽穴打進去的,已斷氣瞭;
周子昆仰麵朝天,頭北腳南,胸部中彈,心髒已停止瞭跳動。
陰沉沉的天空雪花飛舞,戰士們懷著沉痛的心情掩蓋瞭烈士的血跡,又用兩條毛毯將項、周的遺體裹好,掩埋在蜜蜂洞西邊的一塊石崖下。
為瞭便於辨認,項英的遺體埋在石崖的右半部,頭西腳東,與石崖呈垂直狀態;周子昆的遺體埋在石崖的左半部,頭北腳南,與石崖呈平行狀態。
解放後,項英、周子昆同誌的遺骨移葬到瞭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園。當時在場的同誌們掩埋好烈士的遺體,他們在謝忠良的帶領下,除劉奎、黃誠李建春堅持皖南山區遊擊戰爭外,其餘的人全部安全地轉移到江北,編入新四軍第七師。
嚮國民黨示好,緻投名狀的劉厚總反遭拘捕,在重慶渣滓洞關押數年
4月41日,從赤坑山逃脫的劉厚總,居然還是賊心不死,找到瞭國民黨皖南行營所在地屯溪。由駐軍派人押送到皖南行政公署。
黃紹耿連夜組織審訊,纔相信這個黑臉大漢所說的一切是真實的,將情況報告省政府和省保安司令部。
就在其後幾天,黃紹耿通過省保安司令部情報處拍來的電報,得知共産黨方麵已公布瞭項英、周子昆被叛徒殺害在赤坑山洞中的確訊,於是更加嚴格瞭看守劉厚總的措施,防止其再度逃脫。
同年6月初,劉厚總被國民黨特務機關層層遞解,送到瞭重慶國民黨軍統局。
期間正是共産黨和全國人民聲討蔣介石製造"皖南事變"的時候,軍統對這件事不敢大肆張揚,戴笠想殺掉這個四肢發達、不諳政治的莽漢。
蔣介石搖頭說:"那不好,還是廢物利用一下吧。"
不久,劉厚總在軍統第三情報組混瞭個"副組長"的差事。
這時候的劉厚總,真正到瞭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他在特務堆裏徹底放縱,吃喝玩樂,沉浸於酒色中難以自拔。
對於上司布置的工作,高興就乾,不高興誰也叫不動。這樣渾渾噩噩過瞭兩年多。有一次組裏要他去執行一項任務,他口頭答應得好,齣門卻溜到瞭妓院鬼混,特務組長得知後氣不打一處來,跑到妓院去叫人。
正在風流的劉厚總被攪得壞瞭興頭,十分惱怒,從枕頭下抽齣手槍,對那組長凶道:
"你娘的,你自己不去,叫老子去賣命,老子一槍崩瞭你!"
特務組長嚇壞瞭,扭頭就跑。
幾天後,第三情報組開會,戴笠親自到場,宣布劉厚總違規,收繳其槍支,予以"禁閉"處分,實際把他關入大牢,而且一關就是兩年多
1946年3月17日,戴笠在飛機失事中燒焦,蔣介石令徐恩增暫時代管軍統局。
徐在接手後看到劉厚總的情況,下令發給劉厚總一筆路費,打發他自己迴老傢。齣得監獄的劉厚總哪敢迴來陽老傢!
揣瞭那筆路費,在重慶、武漢吃喝玩樂瞭一段時日,看著花得所剩無幾無,纔乘船流浪到瞭九江。
他身上的錢已是花完,一時找不著彆的營生,無可奈何之下隻有乞討度日。
一天,劉厚總被烈日曬得頭昏眼花,加之肚飢,昏倒在漢口寶豐路"武記"鹽鋪的門口,被一個叫陳次興的管賬先生救起。
劉厚總謊稱自己是來九江采購貨物,不料被扒手偷光所帶的錢,一時迴傢不瞭,又無處乞討,所以餓昏。
陳次興對他說:
"我也是湖南人,齣門在外,老鄉幫老鄉。我在店鋪幫親戚管賬,眼下鋪子裏正缺一個打雜的人手,我跟老闆說一下,看著能否留下。"
就這樣,劉厚總順利地留在瞭武記鹽鋪做幫工。劉厚總滿身蠻力,對店老闆和陳次興甚是恭謙,頗得老闆心意。
1949年5月,人民解放軍三野攻占上海,大街上每天都傳來解放軍節節勝利的消息。劉厚總知道用不瞭多久,武漢也會解放。
想到自己犯下瞭這麼深重的罪行,共産黨無論如何不會饒恕自己,心裏忐忑不安。
這樣惶恐不安地過瞭10餘天,劉厚總打定主意:陳次興這個人很講情義,他不久前已去江西的新餘縣開鹽店,新餘那地方定偏僻安全,何不去那兒藏身
劉厚總到瞭新餘,找到瞭陳次興的"興記鹽鋪"。
陳有感於劉厚總來投奔自己,再次收留瞭他。劉厚總為瞭讓自己有個棲身之地,在鹽鋪裏乾得更加賣力,深得陳次興的信賴。
劉厚總對此歡喜不已,決定在鹽鋪好好乾下去,安安靜靜地度其餘生。卻沒想到兩個月之後,國民黨打敗,共産黨全麵勝利接管全國各大城市。
1952年,全國開展"三反、五反"運動,為瞭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肅清人民群眾中的反革命分子,公安部在全國範圍內開展瞭大規模的戶口核對工作,對每戶的主要人員加以核查。
這時,躲在鹽鋪苟且偷生多年的叛徒劉厚總纔被曾經擔任過周子昆警衛員的黃宜蕃發現並將逮捕歸案。
原新四軍代理的當年殺害戰友項英、周子昆的凶手落網後,當即指示公安政法部門盡快結案,處決這個叛徒。
同一天,副主席也給江西省委發去瞭及早叛徒的電報。對此,江西省委十分重視,第二天就召開瞭有關方麵負責人的會議。
逃逸瞭12個年頭的可恥叛徒,終於沒能逃脫人民的法網。1952年8月初,罪大惡極的劉厚總在江西南昌被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