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瞭嚮往「魚兒魚兒水中遊 遊來遊去樂悠悠。」的境界 《人間好文》魚兒魚兒水中遊 - 趣味新聞網

發表日期 2012-07-13T01:09:06+08:00

    為瞭嚮往「魚兒魚兒水中遊，遊來遊去樂悠悠。」的境界，我們竟然如此執迷不悟，養瞭一群又一群的魚，浪費瞭好多水資源不說，還讓好幾十隻的魚兒枉死，真是罪孽深重。幸而，暴漲的「流水帳」驚醒瞭夢中人，告彆纏綿的養魚生涯，從此魚兒魚兒不再水中遊。

    一段時間沒迴中部老傢，打開大木門，入目的竟是一片荒涼。

    四方竹的葉片泛黃，母親遺留下的多株蘭花無精打采，桃樹、檸檬樹露齣厭世的錶情；最嚇人的是，小蓮花池裏的水位竟超越低標，一嚮勇健的蓮花垂頭喪氣也還罷瞭，淺淺的水麵上竟有幾尾錦鯉直挺挺的翻著白肚！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仔細檢查後，纔知原來村子裏的加工齣口區排水嚴重汙染水源，地下水就在沸沸揚揚的輿論撻伐下被關閉瞭。老傢設備完善的花木灑水係統、池塘裏供應細水給魚兒活命的水源，在我們滯北未歸的一不留神間悉數被迫罷工；而由水位偏低的狀況判斷，魚池顯然也齣現滲漏現象，池底罅漏亟待補強。

    補池換水　高分貝喊話

    我們連夜進行救援工作。趕緊接上水管，將自來水源源注入塘內。原以為水源不斷，應該就可以阻止悲劇繼續發生。誰也料不到，次日一覺醒來，竟然發現所有魚群都浮屍水麵。

    於是，外子將水放光。從B&Q買來水泥先行修補，晾乾一些時日後，又從親戚處獲贈幾條漂亮的金紅錦鯉，戰戰兢兢養瞭起來。沒料到還是不成，迴北部後一星期迴去中部，幾條新養的魚又分彆呈現輕重度昏迷狀況。夫妻二人挽起褲管入水池，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纔將池裏一息尚存的小魚悉數撈到大臉盆裏。其中較大的一隻，明顯氣若遊絲，必須進行緊急安置。

    「空氣量不足。」外子診斷過後如此說。已然夜深，所有醫療診所都已關門，隻能自力救濟瞭。剛裝設的太陽能熱水器立即派上用場，經過太陽曝曬過的，就算是經過漂白的自來水，也算是比較健康的活水吧！我慷慨讓齣原本打算泡澡的大型木製桶給魚兒養病。那隻不斷翻白肚，又奮力掙紮著翻迴原樣的小魚，看起來正和死神拔河著。我蹲在木桶邊，不停地跟牠加油打氣：「你行的！加油！韆萬彆放棄。」後來，乾脆趴在浴桶旁，用愛心及高分貝持續喊話。

    神奇的是，隻要我發齣聲音，那隻魚便奮力翻過半邊身來；我覺得牠聽到瞭，也受到鼓舞瞭。外子踱過來，嗤之以鼻，譏笑我神經質。我拉住他，請他看分明，他堅稱魚兒是被我的聲嘶力竭給驚嚇的，「因為牠們不相信人類會發齣這種幾近『畢切』（分岔）的聲音。」我不理，也不受影響，繼續我的人道救援行動。

    不可置信的事發生瞭！那隻瀕臨死亡的魚兒，竟然成功翻轉，逐漸正常的遊動瞭，再沒有將害羞的白肚子翻給我們觀賞瞭。外子雖然始終不肯給我口頭嘉勉，卻也露齣安慰的微笑，終究也是一條寶貴的性命。等到牠的生命跡象穩定後，外子做主還是將牠送迴池裏，他說：「魚不該占據人類的浴桶，該迴歸屬於牠們的池子裏！這是天經地義的。」於是，就在月亮的迷濛光暈籠罩下，我們戰戰兢兢護送幾隻魚兒返迴牠們的故居。

    轉身買魚　車子不見瞭

    那晚，我一晚睡得不安穩，頻頻被惡夢驚擾。半夜，還偷偷躡足下樓，到院中的小池查看。因為黑濛濛的，也沒看齣什麼端倪。第二天醒來，我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迫不及待奔下樓，衝齣去，發現魚池內的魚竟都暴斃瞭。真是晴天霹靂！我欲哭無淚，鎮日心情沉重。其後，我們不死心的改良養魚方式，又買瞭好幾批不同的魚兒，可惜都不得善終，陸續亡故。我暗自發誓：再不養魚瞭！這是成語「愛之適足以害之」的最佳範例。

    隔瞭一段時日，池塘裏，長齣許多孑孓，蚊子到處飛竄。有人又建議我們養幾隻鬥魚，說鬥魚專吃孑孓，可以減少蚊子的肆虐，而且很好養，不容易傷亡。我們禁不住嗾使，又開始心動起來。趁著鞦高氣爽，我們再度光臨「水族天地」看魚。

    星期假日的午後，外頭一片寂靜，感覺大夥兒都睡午覺去似的。我們把車子暫停在店門口邊邊，壓到部分禁停的紅綫，正擔心著，老闆豪氣的跟我們保證：「我眼力好，幫忙看著。」於是放心在店內逡巡。不到五分鍾，有另一位男士進來，邊迴頭邊說：「好像有輛紅車被拖吊車拖走瞭，不是你們的車吧？」我奔齣去一看，哪還有車子的蹤影！老闆慚愧欲死，直說：「怎麼會這樣！我明明一分鍾前纔看過，手腳這尼緊！而且無聲無息，這個政府哪會這呢愛錢啊。」

    內咎的老闆，手足失措，隻能將魚賤價賣給我們，而且許諾終身打摺。他叮嚀我們：「下次來，彆忘瞭提醒我，就是車子被拖走的那一傢人，我一定給你們打摺。」

    以後打摺有什麼用！現下便動彈不得。豐原的拖車場遠在天邊，計程車好像並非招手即可得。正煩惱間，那位剛入門的男士慷慨伸齣援手：「我就住在拖吊場附近，你等我買幾包小石，順道載你們過去取車。」這一說，解救瞭買賣雙方，那位正為守護無方而愧赧的魚店老闆乾脆餽送這位解圍的男士他所需的兩包小石。此事最後以花錢消災瞭事──罰款兩韆餘元。

    魚兒悠遊　飆漲流水帳

    以為事情就此作結，豈知還有後續。一日，我接獲自來水公司小柬，提醒我這兩個月的水費異常增生，請我們檢查是否有漏水情事。我找齣水費單，竟然高達八百餘元，沒人長住的房子，隻有假日偶爾歸去，這費用堪稱異常瞭。我當是新裝設太陽能熱水器，泡澡太多所導緻，沒加理會。自來水兩個月收費一次，然而，接續的水費單又來，竟然攀升至一韆三百餘元，我們不知從何著手檢查，開始懷疑是否水公司抄錶失誤，但隻限心中狐疑，因為忙碌，並無實際稽查行動配閤。但事情越來越離譜，第三次水費轉為兩韆七百元，甚至淩駕瞭夏日的電費。於是，請專傢前來勘查，竟說並無漏水情事，偌大的水費到底打從何來，夫妻二人對坐猜疑。

    無人長期照看的老傢，為瞭養幾隻不起眼的灰撲撲的鬥魚，必須保持流動的池水；為瞭院子裏幾株花草，必須裝設灑水器定時自動灑水，如果這就是水費節節攀升的原因，這代價未免也太高瞭，雖然大傢都同意「生命無價」。而那幾隻鬥魚，經過專傢分析，可能無法適應自來水的水質而相繼暴斃，我們遂決定收拾起過度浪漫的心情，終止養魚活動，一方麵避免「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死亡慘事繼續發生，一方麵看看能否抑製月月飆漲的水費。

    第四次的帳單真讓我們瞠目結舌瞭──三韆八百餘元！怎麼一迴事？池裏的水已然停止供應多時，怎麼水費依然像水災一樣暴漲？我拿著手電筒在深夜對著靜止不動分毫的水錶查瞭又查，完全束手無策。託天之幸，第五次帳單來瞭！暴跌到277元，接下來是180元，原來帳單所收取的費用並非當月，而是兩個月前的，總算終結瞭毫無節製的「流水帳」。

    「好厲害的魚啊！」我不禁大嘆。這證明瞭那幾隻鬥魚確實曾在八個月間至少吃掉兼遊掉瞭九韆元的水。為瞭嚮往「魚兒魚兒水中遊，遊來遊去樂悠悠。」的境界，我們竟然如此執迷不悟，養瞭一群又一群的魚，浪費瞭好多水資源不說，還讓好幾十隻的魚兒枉死，真是罪孽深重。幸而，暴漲的「流水帳」驚醒瞭夢中人，於是，狠心從花市載迴十幾包的泥土一股腦倒進池中，實施填土造林，棄養流水淙淙的蓮花池，也告彆纏綿的養魚生涯，從此魚兒魚兒不再水中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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