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7/2022, 4:30:25 AM
“兩個黃蝴蝶,雙雙飛上天。不知為什麼,一個忽飛還。剩下哪一個,孤身怪可憐。”鬍適在《嘗試集》中這樣寫到。
觀其鬍適與錶妹曹誠英的感情糾葛,確實幾分相似,但不完全。兩隻蝴蝶在花影前嬉笑玩鬧,卻不能雙宿雙飛,隻留下杭州的西湖水,遠處還明滅著隔山燈火。
曹誠英,這個有著“民國第一位農學女教授”稱號的女人,雖事業體麵,但在感情方麵卻不順利,就像鬍適寫的那隻蝴蝶,孤身又可憐。
滿園春色正濃,紅杏都忍不住齣牆
鬍適與曹誠英的第一次初見,是在鬍適的婚禮上。
那是1917年的鼕天。26歲的鬍適與15歲的曹誠英相遇。彼時,一個還是正正經經的便宜錶哥,一個還是真心祝福的天真錶妹。
一個是新郎,一個是伴娘。
各自都注意到對方,但所幸誰也沒犯著誰。
我想,如果沒有後來的再次相遇,他們也能各自安好,過著當下的生活,追求著各自的幸福。
可命運就是如此這般捉弄人。
1923年,也就是鬍適與妻子江鼕秀結婚後的第六年。鬍適到杭州參加一個會議,又恰好在煙霞洞處生病,巧閤的是,當時21歲的曹誠英也在杭州讀書。
鬍適的妻子寫信給曹誠英,大緻是說想麻煩小錶妹幫忙照顧錶姐夫一二,他一個人在煙霞洞,身邊沒個照應,著實引人擔心。
曹誠英自然是答應下來。
對錶姐夫不僅照顧,而且照顧過瞭頭。
幾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以讓感情升溫就是瞭。
灧瀲的西湖水邊,纔子佳人,你儂我儂。倆人的再次重逢,宛如乾柴遇上烈火。都是高階層的知識分子,什麼吟詩作對都信手拈來,夕陽隱隱綽綽迷惑下,最後乾脆藉養病的名頭共處一室,一切都渾然天成。
臨彆時,鬍適還這樣寫著:“前天,伊卻未免太絢爛瞭!我們隻好在船篷陰處偷覷著,不敢正眼看伊瞭。”
不得不說,甜蜜的熱戀把鬍適衝昏瞭頭腦。
一迴到傢,就嚮妻子江鼕秀提起離婚意圖。可江鼕秀可不是那種關上門就怨天尤人的小女人。相反的,她性格潑辣,行事果決。
一聽鬍適要離婚――行啊!很好!當時就提起裁紙刀把話撂下,聲稱先砍死兩個兒子再離婚!
本就懼內的鬍適立時就不敢再說什麼,離婚這事兒算是翻瞭篇兒。一切迴歸寜靜,好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鬍適還是那個溫柔貼心的丈夫,江鼕秀還是那個操持有道的妻子。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那個還傻等在西湖邊兒上的曹誠英被擾亂春心,得知鬍適已然選擇瞭迴歸傢庭,她無奈打掉肚子中的孩子。餘下的時光,背上瞭“小三兒”的罵名。
直到1934年,她遠赴美國留學,準備放下曾經的一切。
也是這場留學,錦上添花地成就瞭她的農學事業。
迴國後的曹誠英,認識瞭一位歸國留學生,倆人互生情愫,在快要準備談婚論嫁之時卻被江鼕秀給打亂,在男方親戚裏敗壞曹誠英的名聲,使得男方反悔,單方麵解除婚約。
所以說,有因必有果,說不上誰對誰錯。
你插足我的婚姻,我斬斷你的緣分,很公平不是嗎?
被破壞婚姻的曹誠英也一直和鬍適書信不斷,兩個高知識分子以我看不懂的道德觀享受著甜蜜的婚外戀。
直到1949年,鬍適在曹誠英極力勸阻之下逃亡到美國,纔徹底和曹誠英斷絕來往。
明明各自安好,卻偏偏互相叨擾
曹誠英,大戶人傢的韆金小姐,民國第一位農學女教授,纔華學識有目共睹。
長大後的曹誠英遵循父母意願嫁給鬍冠英,由於是包辦婚姻,所以對這樁婚姻一直心存不滿。婚後的三年內,曹誠英皆無所齣,以至於讓婆傢産生瞭納妾的想法。
受新思想熏陶的曹誠英當然不堪忍受,最終選擇離婚。
按理說,曹誠英盡管離婚,但以自己的條件還是能很好的生活的,更彆說身邊還有個對她情根深種的青梅竹馬汪靜之。
從小和曹誠英一起長大的汪靜之,原本應娶早就定下婚事的曹誠英的侄女為妻,後來女孩十二歲的時候病逝,汪靜之纔得以相伴曹誠英的左右,哪怕是離婚後也照樣不離不棄。
可惜那驕傲的女人,為瞭三個月西湖邊兒上的夢,就搭進瞭自己的一生,不願低頭看看身後的人。可這女人又偏偏驕傲得不夠徹底,非和不應該的人糾纏。
明知不可為而偏為之,平白打亂自己的一生。
鬍適,這個經常齣現在語文書和曆史書上的著名人物,成就頗多,碩果纍纍。
曾經去美國留學,在那裏有過一段初戀,是個外國女孩,但因為母親早已承諾下的婚事隻得迴到中國。而那個女孩也是終其一生未曾嫁人,甘願一輩子鴻雁相傳,做鬍適的紅顔知己。
迴到中國的鬍適,雖不願意,但終究還是和江鼕秀結婚。他試圖和這個是名門望族卻不識文字的小腳女人共度一生。可想是一迴事兒,做又是另一迴事兒瞭。
我不知道經過曹誠英介入後,鬍適是否真的有所收斂,隻知道後來的鬍江夫婦,成瞭恩愛典範。
而查閱資料,也確實看到鬍適對江鼕秀嗬護有加。他將文壇裏笑話他懼內的樣子說成一套理論,聽江鼕秀的勸說戒酒,心疼生病期間還偏要學字的妻子。
他仿佛真的很愛他的妻子,卻又真的四處留情。
關於鬍適的百度詞條裏有這樣一句話:“鬍適是一個獲得過三十多個博士頭銜的風雲人物,卻敗在瞭封建禮教之下。”
單看這句話我還能理解,可這句話偏偏放在感慨他和曹誠英的有緣無份之後,我越發搞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瞭,怎麼樣纔能贏封建禮教?婚內齣軌嗎?
事業上確是偉人,感情上不如凡人
說實話,兩人在曆史上確實為國傢做齣巨大貢獻。但倆人的結閤恕我確實不能苟同。
那些花前月下、情投意閤的日子,對於江鼕秀來說,難道不是無數把淩厲的刀子嗎?一刀一刀,刀刀割人心腸。
這是橫刀奪愛,也是不公平的。
曹誠英作為錶妹,還是那麼有纔氣、接受瞭新思想教育的富傢小姐,明明知道那是有婦之夫,卻還是甘心做瞭第三者,我確實無法理解。
鬍適作為丈夫,本著“忠貞”二字,既然娶瞭彆人,還有瞭兩個兒子,哪怕你不愛她,齣於責任,不應該守住自己的欲望嗎?
這些個恩恩怨怨,彎彎繞繞,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鬍適先生寫詩寫得好:“月明星稀水淺,到處滿藏笑臉。露透枝上花,風吹殘葉一片。綿延,綿延,割不斷的情緣。”
這些纏綿悱惻、令人唏噓的句子寫得實在是好,好到讓我誤以為寫詩的人有多愛心中所想的那個女子。
可事實上,他在詩中“山風吹亂瞭窗紙上的鬆痕,吹不散我心頭的人影”裏的人影,最後也沒在一起,甚至天各一方,並未受到睏擾,還和自己真正的妻子過得好好的。
自始至終,唯有曹誠英把那纏綿瞭三個月的承諾當瞭真,變成瞭鬍適書中那隻孤身又可憐的蝴蝶。
可嘆的是,那隻蝴蝶,卻再也飛不進鬍適的心中。她被遺落在西湖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