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5/2022, 3:13:13 PM
大傢好,我是熱帶榕樹,本篇開始,我們共同討論《鹽鐵論》第七章《非鞅》相關內容。
所謂“非”,在先秦至漢代文獻資料中,通常含有反對、譏諷、不認同的意思。
而“鞅”,則是指大名鼎鼎的法傢先賢,秦國變法的靈魂人物商鞅。
由此我們可知,對商鞅的不同評價與判斷,是本場辯論中,雙方最核心的議題與矛盾點。
一、財源
根據《鹽鐵論》的記錄習慣,首先發言的仍然是桑弘羊。
他立場鮮明的對商鞅變法進行瞭肯定與贊揚,為什麼呢?
因為從行動上看,秦國變法,對內,嚴刑峻法、整頓政教,讓奸僞之徒無所容身。
對外,設“百倍之利”,具體就是“官山海”,通過將自然資源收歸朝廷經營,廣積器械錢糧。
最終秦國以此為基礎,徵伐敵國,大肆擴張。
當然,我們要知道,桑弘羊的最終目的還是為自己的“鹽鐵專營”進行辯護。
於是他又接著論述,商鞅的這種做法,妙就妙在:
“攘地斥境,不賦百姓而師以贍。”
打仗是要花錢的,但是隻要朝廷搞“官山海”,不用嚮民眾收稅,也能負擔得起軍費開支。
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所謂:
“故利用不竭而民不知,地盡河西而民不苦。”
鹽鐵專營即籌集軍費把仗給打瞭,又沒有給民間造成任何負擔,利國利民,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對於這種觀點,賢良文學認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他們首先從現實層麵進行瞭反駁,以前文景之治時,沒有鹽鐵之利,民眾反而很富有。
現在呢?大傢日子反而越過越睏苦瞭,怎麼可以說有利無害,兩全其美?
現實與理論發生衝突,一般認為是理論錯瞭,或者至少理論是不完善的。
既然如此,桑弘羊的邏輯鏈究竟錯在哪裏呢?賢良文學論述道:
“且利不從天來,不從地齣,一取之民間,謂之百倍,此計之所失者也。”
在一定的空間和時間範圍內,社會財富的總量是恒定的,錢糧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因此朝廷隻要開闢財源,無論方式如何巧妙,代價最終一定會轉嫁到民眾頭上。
這就是商鞅之法計算失誤的地方。
反駁完桑弘羊後,賢良文學也要開始發起進攻瞭!他們先是一口氣列齣瞭三個典故。
愚者愛惜衣服上的毛,把皮穿在外麵,最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地裏的果樹頭一年結的多,第二年就會結的少。新榖熟瞭,舊榖則會為之虧。總而言之:
“自天地不能兩盈,而況於人事乎?”
這句話原文齣自《呂氏春鞦》,引用的是道傢全生派古典辯證法思想。
簡單來說,就是有得必有失,強調矛盾雙方的對立關係。所謂:
“故利於彼者必耗於此。”
變法的確獲得瞭收益,那麼代價呢?代價就是國傢一天天衰敗,局麵越來越危險。
商鞅嚴刑峻法,秦國民不聊生,吳起長兵攻取,楚國內外騷動。
利益全部儲藏在朝廷,天下的怨氣也就積纍起來瞭,地盤擴大瞭,禍患也形成瞭。
怎麼可以說有利無害,兩全其美,利用不竭而民不知,地盡河西而民不苦?
現在桑弘羊,走得就是商鞅、吳起的路子,想讓人不擔憂也不行。
二、偶然與必然
這段話中,賢良文學的論點大概可以分為兩部分。
第一部分駁斥瞭桑弘羊的“兩全其美”之說,即有理論,又結閤現實,可以稱得上邏輯嚴密。
但是第二部分在拋齣瞭“變法的代價”觀點後,卻沒有提齣相關的邏輯鏈與論證過程。
而是單方麵輸齣瞭“商鞅之術雖能富國強兵,卻也會造成帝國衰敗滅亡”的觀點。
這顯然不能讓人服氣,桑弘羊接下來的主攻方嚮也在於此。
他說,秦國任用商鞅,國傢日漸富強,最終吞並六國,成就帝業。
至於統一天下後為什麼二世而亡,主要原因在於奸臣擾亂朝綱,以至於公道不行。
言下之意,商鞅變法本身是好的,沒有問題的,並不像賢良文學講的那樣,有好處,也有弊端。
秦朝之所以崩潰,原因並非變法本身有什麼害處,而是在於有人破壞瞭變法。
這裏桑弘羊還引用瞭《春鞦公羊傳》中的典故:
“末言爾,祭仲亡也。”
祭仲是春鞦時期,第一位見於典籍的權臣、賢臣,曾輔佐鄭莊公箭射周天子,稱霸一時。
莊公死後,又協助弱小的嫡長子繼位,是為鄭昭公。
他活著,鄭國就穩定強大,他死後,國傢就開始混亂衰敗,甚至受到齊國入侵。由此可見,所謂:
“夫善歌者使人續其聲,善作者使人紹其功。”
再好的變革,再偉大的事業,也要有後繼者不斷頂上,纔能長久地堅持下去。
古代善政能夠推行,是負子教導之功,周朝可以成就大業,是周公齣力的結果。
裨諶為鄭國起草政令,如果沒有子産潤色,那也不能成功。
周朝雖有文王、武王訂立製度,如果得不到周公和呂望,功業也無法建立。
總而言之,秦朝速亡,責任在於趙高,而不在商鞅。
就好像商朝滅亡,你隻能怪奸臣崇虎,無論如何也是怪不到伊尹頭上的。
桑弘羊的這番言論,相當於否認瞭“商鞅之法存在的缺陷”的說法,並著重強調瞭曆史偶然性的影響。
他認為,如果不是趙高意外地控製瞭朝政,秦朝是可以長久維持下去的。
對於以上論點,賢良文學完全不認同,不過他們顯然也認識到瞭,想駁倒對方,隻靠輸齣觀點肯定是行不通的。
眼下必須得把己方論據和邏輯鏈補全,於是,文學曰:
“善鑿者周建而不拔,善基者緻高而蹶。”
一個王朝如果根基打得好,是不會突然間崩潰的。
商朝以堯舜之道立國,連綿百代不絕,商鞅以重刑酷法理政,因此二世而亡。
這幾句話,是對桑弘羊觀點針鋒相對的反駁。
言下之意,秦朝因奸臣奪權而亡,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商鞅變法的缺陷,催生齣瞭趙高。
為什麼這麼說呢?理由有二,第一:
“刑既嚴峻,又作為相坐之法,造誹謗,增肉刑,百姓齋栗,不知所措手足也。”
這句話乍一看很短,概括性又很強,有點像套話空話,但實際上蘊含的信息量卻非常豐富。
字麵上,賢良文學想錶達的意思,大緻可以分為兩層。
首先是秦法太過嚴酷,其次是秦法太過細密。
按照現代一部分人的看法,用以上兩點證明商鞅之法存在缺陷,似乎是沒什麼說服力的。
刑律嚴酷,那是懲罰壞人的,隻要不犯法,有什麼好怕的?
至於法網細密,涵蓋生活方方麵麵,這好像是社會進步的體現吧?
曆史當然不會這麼簡單,這裏我先引用幾則史料,讓大傢直觀體會一下秦法。
第一是《史記》中的記載:
“故商君之法,刑棄灰於道者。”
翻譯過來,就是亂丟垃圾有罪,依律應當在犯人臉上刺字。
第二條記錄仍齣自《史記》,當時有秦人誇贊變法好,然後商鞅認為:
“此皆亂化之民也,盡遷之於邊城。”
即拍馬屁也是犯罪,會被流放到邊疆,當然,批評也是不允許的。
如果有人認為這是漢朝故意抹黑秦國,其實還有現代齣土的《雲夢睡虎地秦簡》等一手資料可以參考。
裏麵甚至還有更離譜的律令,比如隨手摘瞭鄰居傢一片桑葉,要乾三十天苦役。
除此以外,現代人的部分日常行為,如聽音樂、穿華麗衣服,男子哭鼻子等,在當時都屬犯法,記錄散見於各類文獻,這裏不多贅述。
所以大傢現在明白,賢良文學為什麼會說,百姓戰戰兢兢,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瞭吧?
法律既嚴酷,又細密,一不小心就會遭受嚴重懲罰,當然惶惶不可終日。
講完瞭第一點,賢良文學又繼續論述第二條理由:
“賦斂既煩數矣,又外禁山澤之原,內設百倍之利,民無所開說容言。”
這句話還是很好理解的,秦朝稅收重,無論古今,基本都是大多數人的共識。
稅收已經這麼重瞭,還要把山澤收歸朝廷搞專營,民間壓力當然更大瞭。
此處事實上是呼應瞭上文的觀點,即官府隻要開闢財源,無論方式如何巧妙,代價最終都會嚮民間轉嫁。
那麼說瞭這麼多,好像最多也隻能證明商鞅變法有不閤理的地方。
怎麼能說秦朝二世而亡,是因為根基打歪瞭,是曆史的必然呢?
賢良文學接下來的這句話很重要,是整個論點的核心部分,所謂:
“崇利而簡義,高力而尚功,知其為秦開帝業,不知其為秦緻亡道也。”
什麼意思呢?這裏就要涉及儒傢和法傢的義利之辯瞭。
對於義和利的關係,儒傢的態度是非常明確的,兩者一旦發生衝突,利必須無條件讓位於義。
相關名句估計大傢多少都聽過,比如“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再比如“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所以作為一個儒生,至少理論上,是不能因為利益,而去齣賣自己的道德準則的。
可是麵對同樣的問題,法傢的態度卻是截然相反的。
尤其是戰國中後期,集相關理論於一身的韓非子,乾脆直接認為道德不存在。
為什麼這麼說呢?以人世間最基礎的關係舉例,父母愛子女嗎?
不愛,《韓非子》曰:
“父母之於子也,産男則相賀,産女則殺之。”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父愛、母愛,那為什麼要重男輕女?
隻要重男輕女,肯定存在得失考量,因此親情從本質上講,就是利益算計。
再比如君臣關係,世上真的有“忠誠”這一理念嗎?沒有,君主與大臣,不過是:
“臣盡死力以與君市,君垂爵祿以與臣市。”
你給我功名利祿,我給你拼命乾活,所謂明君賢臣,也不過一場交易而已。
基於以上理論,法傢對忠孝仁義是很看不起的,也從來不屑於搞什麼道德教育。
可是這樣一來,如果大傢紛紛突破人倫底綫,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先賢們當然也考慮到瞭這一點,人世間雖然沒有道德,但是有共同的好惡啊!
朝廷完全可以利用人自私的本性,通過賞罰手段,來建立一個美好社會。
《韓非子》就曾總結道:
“凡治天下,必因人情,人情者,有好惡,故賞罰可用,賞罰可用,則禁令可立而治道具矣。”
相當於法傢認為,社會是零道德的,人人都是壞透頂的,不過沒關係,再壞的人也怕酷刑。
隻要用殘酷的刑法,讓所有壞人都不敢做壞事,這個世界,不就變得很美好瞭嗎?
這就是賢良文學“崇利而簡義,高力而尚功”這十個字,真正想錶達的意思。
儒生認為,法傢踐踏人世間一切道德,以賞罰為主要治國手段,根基就歪瞭。
寬窄不一的榫卯,魯班來瞭也沒辦法,一簸箕土的地基,良匠也造不齣高台。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秦國齣趙高,是必然,而不是什麼曆史的偶然。
這種環境下,就是十個子産那樣的賢明大臣,也無法挽迴局麵。
這裏順便再提一下,大傢現在明白,秦國為什麼要把法律製定的這麼細瞭吧?
拍馬屁,亂扔垃圾,都是道德問題。
聽音樂,哭鼻子,更是隻與個人修養有關,大多數時候,不會給他人造成危害。
曆朝曆代,對這種小事情,官府通常是沒力量,也沒空去管的。
但是秦國不行,原版法傢,是鼓勵人們踩著法律底綫辦事的。
這種情況下,法律底綫必須足夠高,纔能維持社會有序運轉。
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切日常瑣碎小事,都必須納入刑罰框架中。
賢良文學的這番話,給對手造成的壓力肯定是比較大的。
因為先秦法傢“要法不要德”的思想,在漢代已經被摒棄瞭,再去辯護,就是政治不正確。
所以桑弘羊沒有在這點上多做糾纏,而是將進攻方嚮,放在瞭鹽鐵專營上。
他說,講空話很容易,做實事很難,賢能之人隻看實際效果,不看空談文章。
商鞅之術,為秦國增長財利,對內攻滅諸侯,對外拓地韆裏,為什麼能取得如此成效呢?
這都是平日裏加強整頓的功勞啊,隻有統籌管理,國傢纔能夠強盛。
由此可見,想要廢除鹽鐵專營,簡直就是不識大體。
所謂:
“故弛廢而歸之民,未睹巨計而涉達到也。”
桑弘羊的這段話,非常通俗易懂,沒有像上文那樣,引用大量典故。
不過從辯論角度來看,這裏顯然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甚至還有人身攻擊的意味在裏麵。
等同於是在質問對手,你們開口就是商鞅這個不行,那個不行。
有本事,彆空談,倒是做齣同樣的功績來看看啊。
話說到這個份上,賢良文學明顯也有些上頭,於是立刻展開反駁。
商鞅之法開疆擴土、威震天下,不是不行,問題是這種強兵之法,是要付齣巨大代價的。
隻看到好的一麵,忽略壞的一麵,不過是淺薄的智慧而已。所謂:
“知利而不知害,知進而不知退,故果身死而眾敗。”
講完這些,本段最後,賢良文學也開始罵人:
“小人先閤而後忤,初雖乘馬,卒必泣血,此之謂也。”
啥意思呢?此處其實引用瞭兩個典故,先閤而後忤,齣自《淮南子》。
即聖人先提齣不同想法,然後再閤作,小人則是先閤作,再提齣不同意見,最終必然分手。
初雖乘馬,卒必泣血,齣自《易經》,言小人處非其位,不可長久。
這裏錶麵上是在罵商鞅德不配位,最終事業必然失敗,實際上矛頭直指桑弘羊。
三、名聲
按照正常情況,當辯論雙方進入到人身攻擊階段時,後麵內容也就沒什麼看頭瞭。
不過這裏,桑弘羊的反擊又引齣瞭一個新的話題,大人物在曆史上的名聲,由什麼來決定?
他是這麼為商鞅辯護的。
善良美好的人,經常被惡人嫉妒,賢能的人,經常被小人厭惡。
就好像屈原被上官大夫誣陷,子路也被人說壞話。
商鞅自從入秦以來,秦國大治,戰無不勝,孝公賜予他封地,美名流傳後世。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有人批評他?因為:
“世人不能為,是以相與嫉其能而疵其功也。”
言下之意,凡是否定商鞅的,比如賢良文學之輩,那就是嫉賢妒能,吹毛求疵之輩,統統都是小人。
對於這種說法,賢良文學立刻毫不留情地懟瞭迴去。
他們反駁道,真正的君子,做官依靠道德,辭官不失禮儀。
有纔不驕傲,有功勞不自誇,地位高而謙遜,功勞大而通情達理。
能做到這些,就不會被世俗所嫉妒抹黑。
商鞅是什麼樣的?用權變的手段治國,廢除道德,嚴刑峻法。
齣賣至交好友換取功勞,拿公室子弟開刀立威,對百姓不施恩惠,對諸侯不講信用。
因此人人都痛恨他,傢傢都與他有仇,就算得到封地,也像吃瞭有毒的肉一樣。
這裏解釋下,商鞅賣好友,是指他未發跡時,與魏公子昂是至交。
後來秦魏交戰,公子昂擔任主將,商鞅於是哄騙道,我們以前相處很愉快,現在也不想打仗,不如你過來談談。
然後就背信棄義,把人給扣瞭,魏軍群龍無首,很快被秦軍打敗。
這件事導緻的直接後果,就是商鞅走投無路時,逃亡魏國,被轟瞭齣來,最終遭到車裂。
至於拿公室子弟立威,是指把公子虔的鼻子割瞭,把太子老師的臉給劃瞭。
另外,平日不施恩惠,傢傢戶戶都痛恨他,應該也是實情。《戰國策》記載其被車裂時:
“秦人不憐。”
因此,小人永遠不會被尊重,曆史上的美名與惡名,也不是隨便流傳的。
所謂:
“故事不苟多,名不苟傳也。”
總結一下,賢良文學認為,大人物自身的作為,決定瞭其後世名聲的好壞。
世俗小人的抹黑與誇贊,是無足輕重,起不到決定性作用的。
桑弘羊當然反對這種說法,他認為,白布沾染瞭黑色,沒法自己分離保持乾淨,聖賢在亂世中,也不能保全自己。
商紂王時期,箕子被囚,比乾剖心,春鞦戰國,伍子胥被夫差所害,樂毅受燕惠王懷疑。
文種輔佐勾踐成就霸業,卻被賜死。賢臣盡忠而死,常常不被君主信任,所謂:
“驕主背恩德,聽流說,不計其功故也,豈身之罪哉?”
如果賢能之人,真的可以不被世俗小人抹黑,曆史上的這麼多案例又如何解釋呢?
桑弘羊的反駁不能說沒有道理,但顯然有些離題。
因為雙方目前正在討論的,是大人物在曆史上名聲,由什麼決定的問題。
以古代忠臣的悲慘下場作為迴復,似乎是沒有講到點子上。
於是賢良文學又進一步闡述瞭己方觀點。
比乾剖心,伍子胥遇害,不是他們輕率地冒犯國君,給自身帶來危害,也不是為瞭名聲而強行進諫。
他們是真誠的,齣自內心的為國傢安危擔憂,甚至忘記瞭外在的禍患。
從這個角度看,桑弘羊講的沒錯,賢臣君子隻能堅持自己做好事,確實沒法阻止彆人抹黑陷害他們。
所謂:
“君子能行是不能禦非,雖在刑戮之中,非其罪也。”
然而因為自身沒有罪過,所以比乾死,商人怨恨紂王,伍子胥死,吳人痛恨夫差。
言下之意,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賢臣就算被誣陷,也無損他們的名聲。
最終在曆史上留下罵名的,反而是昏君與奸臣。
商鞅就不一樣瞭,所有人都恨他,秦孝公一死,舉國攻之,連躲的地方也沒有。
這是自己把自己殺瞭,不是彆人殺瞭他。
到這裏,《鹽鐵論・非鞅》篇也就全部講完瞭。
參考資料:
《史記》
《易經》
《鹽鐵論》
《韓非子》
《淮南子》
《戰國策》
《呂氏春鞦》
《春鞦公羊傳》
《雲夢睡虎地秦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