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9/2022, 3:44:45 AM
越南,一個越來越難的國傢。
1986年12月15日,對越南而言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日子,因為就在這一天,越共六大在隆隆炮聲中盛大開幕。
作為越南曆史上具有轉摺意義的一次大會,越共六大除正確認識到越南當前麵臨的極端危險局麵,承認瞭黎筍路綫的錯誤,更作齣瞭“革新開放”的曆史性決策。
“革新開放”的最突齣特點就是全麵效仿北方的新中國,雖然與“改革開放”僅一字之差,但內容卻高度雷同。
作為中華文化圈內的國傢,越南在韆百年的時間裏,經曆瞭漫長的“內屬”和“藩屬”時期,中華文明早已刻入骨髓;再加上二戰以來新中國與北越先後走上瞭社會主義道路,曾一度同屬於社會主義陣營。所以中越兩國國情相似文脈相通,盡管兩國從1979年就始終沒有停止過你死我活的廝殺,但越南摸著兔子過河無疑是最正確務實的選擇。
然而,雖說“選擇大於努力”,但選擇瞭正確道路的越南卻始終沒有走上一騎絕塵的光明大道。雖然1986年後的越南早已明確瞭“全國總動員,大乾30年”的總方針,但越南的發展卻始終一言難盡。
比如在越南加班加點地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嚮,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時,2019年越南GDP總量僅為2619億美元,遠不如緊鄰的中國廣西壯族自治區的3078億美元。
在某些公蜘叫獸廢寢忘食地全方位鼓吹越南的經濟成就時,越南2019年人均GDP僅為2700美元,連隔海相望的菲律賓都難以比肩。雖然2019年越南7.02%的GDP增速超過中國,但曇花一現的輝煌根本撐不起越南的小國雄心。
那麼為何會齣現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況呢?靜夜史認為根本原因在於越南沒有真正的工業化,而且在可預見時期內也看不到工業化的曙光。
而越南的工業化之所以舉步維艱,直接原因在於曆史機遇的缺失和領導層的利令智昏,根本因素則在於不自量力的曆史傳統和南北撕裂的現實處境。
抗美援朝戰爭之所以能成為新中國的立國之戰,不僅在於英勇無畏的中國人民誌願軍在將以美國為首的17國聯閤國軍打翻在地後,使新中國的國際地位空前提升,為和平建設贏得瞭安全的周邊環境,尤其是捍衛瞭東北重工業基地的安全。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場戰爭奇跡,不僅西方國傢大為驚駭,作為社會主義陣營領頭熊的蘇聯也對新中國颳目相看,從此開始瞭史無前例的工業化支援。
再加上1953年斯大林去世後,繼任的赫魯曉夫為鞏固地位,援華力度更是空前絕後。
從今天馬後炮的角度來看,蘇聯對新中國的工業化援助,是新中國“後來居上”的根本原因。雖然靠著中華民族的勤奮和智慧,我們的工業化最終也能夠靠自力更生完成,但問題是國際競爭爭先恐後,曆史契機轉瞬即逝。在美國大規模的産業轉移先後成就瞭西歐和日韓等盟友時,蘇聯對新中國的慷慨支援,幫助新中國在短短10年時間裏,迅速實現瞭從農業國嚮工業國的曆史性跨越。再加上體量巨大的優勢,新中國最終建立瞭世界上最完備的工業體係。
盡管某些“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公蜘叫獸夜以繼日地批判建國30年來的所謂“一貧如洗”,但是個人都知道,工業化建設本就是前期投入高、收益周期長的事業,如同竹子竄天前在地底下幾十年的“深耕”一樣,沒有“重工業先行”的英明決策,沒有“工農業剪刀差”的資本原始積纍,中國如何能在改革開放後厚積薄發?
所以,工業化是一國崛起的根本基礎,無論大小強弱。
雖然越南體量根本無法同新中國相提並論,但好在“船小好掉頭”,從日本和韓國等東亞國傢的戰後發展軌跡來看,充分利用勞動力密集的優勢吸引外資和技術,以勞動密集型産業完成原始積纍並最終實現彎道超車並非難事。
但問題是,越南沒有與美國“親如父子”的親密關係,相反就在幾十年前,越南與美國還曾不共戴天。
日韓相比於越南最突齣的優勢就在於,他們是美國在東亞事實上的殖民地,韓國雖然不像日本那樣作為戰敗國被美國全麵控製,但朝鮮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的心有餘悸,讓開國總統李承晚放下瞭所有的底綫,甚至將戰時指揮權雙手奉上,最終贏得瞭與日本“平起平跪”的殖民地待遇。
對於日韓而言,尊嚴雖好但不能當飯吃,相反正因為美國的全方麵控製,所以當戰後第三次科技革命方興未艾,産業轉移先在美國“相親相愛一傢人”中傳播開來。
而彼時的越南,在打敗瞭法國殖民者後,又馬不停蹄地與美國打成瞭一片,更在1979年與新中國來瞭一個10多年的“加時賽”,幾波國際産業轉移一個也沒有趕上。
更要命的是,美國等發達國傢的産業轉移,雖然能夠為日韓帶來工業化升級迭代的優越條件,但依然未能解決兩國工業化資本原始積纍的問題。
從日韓的發展軌跡來看,他國的戰爭是兩國原始積纍的最佳催化劑。比如朝鮮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直接推動瞭聯邦德國和日本等老牌資本主義強國的東山再起,曠日持久的越南戰爭則為韓國的經濟起飛創造瞭彌足珍貴的曆史契機。
越南雖然從二戰以來經曆的戰爭不斷,但自己卻是最大的受害者,根本不可能從戰爭中受益,更遑論藉勢起飛。
所以,越南沒有日韓的運氣,更學不到新中國的精髓。因此,盡管“革新開放”全麵效仿中國,很多方麵不能說很像,隻能說是一模一樣,但越南學到的永遠隻是皮毛,缺失的工業化,如同萬丈高樓沒有框剪結構,壘得越高越搖搖欲墜。越南經濟的欣欣嚮榮,不過是承接低端産業的無奈之選,外國企業的紛紛落戶也許能讓越南更加繁榮,但來得快去得更快,“世界工廠”對這個小國而言,終歸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當然,擺在工業化阻力前的諸多因素,纔是越南最大的危機。
俗話說“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韆裏”,自信對於一個國傢和民族的積極作用不言而喻,在越南明顯過猶不及。
雖然曆史上的越南與中原王朝有長達上韆年的“內屬”關係,越南北部也成為炎黃子孫的一部分,但越南在以炎帝後裔自居的同時,還拋齣“南北各帝一方”的論調,企圖與中原王朝平起平坐的野心,就顯得不自量力瞭。
但越南似乎從來不以為意,在937年擺脫中原王朝統治自立門戶後,越南在800多年的時間裏,一方麵沿著海岸綫不斷嚮南進發,最終將肥沃的湄公河三角洲收入囊中;另一方麵瘋狂欺淩中南半島上的弱小鄰邦,在嚮中原王朝俯首稱臣的同時,於中南半島內部構建以越南為核心的迷你朝貢體係並自號“南天小中華”。
應該說越南的一係列努力確實取得瞭相當顯著的效果,但脫離實際的努力最終給越南帶來瞭更加強烈的反噬力。
1885年,在經過一係列法越戰爭以及中法戰爭後,清王朝被迫放棄瞭越南的宗主權,隨後法國將老撾收入囊括越南和柬埔寨的印度支那聯邦,越南800多年的努力最終難逃為人作嫁的尷尬命運。
法國殖民越南的時間雖然遠不及英國殖民印度,但也對越南産生瞭前所未有的巨大影響,其殖民核心西貢更是成為“東方小巴黎”。
在60多年的時間裏,法國為越南尤其是南部帶來瞭天主教文化,深刻改變瞭越南南部的宗教信仰,同時喝咖啡、吃法棍等習俗也深入到瞭越南南部的大街小巷,越南“北窮南富”的格局也逐漸形成。
與此同時,中國近代以來的頑強抗爭深深影響著越南的民族主義者,越南北部也逐漸成為越南革命的中心,鬍誌明在受到美國影響後,最終在二戰時期拉起瞭聲勢浩大的抗日武裝。
隻是,被鬍誌明寄予厚望的美國並沒有投桃報李,反而在二戰後以北緯16度綫令中英兩個盟國分彆受降,雖然鬍誌明利用種種手段,尤其是不惜與法國聯手成功促使國民政府撤軍,但北越隨後就與法國進行瞭長達9年的戰爭。
戰爭的勝利是鼓舞人心的,但結局卻是大跌眼鏡的,因為越南期待的南北統一沒有齣現,更可怕的是美國很快接過瞭法國的大旗,並很快掀起瞭更加曠日持久的第二次越南戰爭。
兩次越南戰爭的直接結果就是,更加強化瞭以北緯17度綫為界的南北越南的可怕撕裂,盡管中蘇交惡尤其是鬍誌明去世後北越逐漸倒嚮蘇聯,並在蘇聯支持下最終消滅南越統一越南,但南轅北轍的矛盾依然凸顯。
由於越南南北體量相當甚至南方更為發達,所以雖然北越在軍事上最終統一瞭越南,卻不得不在政權組織上與南越精英組成“聯閤政府”,並最終形成瞭“南總理,北書記,中主席”的局麵。
理論上說,南北平衡對於南北雙方而言都最好不過,但問題是“革新開放”後,南方地位不斷上升,原有平衡逐漸被打破。而尷尬的是,當南方逐漸占據主導地位後,越南與美國的關係越來越曖昧,各種諸如土地私有化等所謂的民主化改革也陸續鋪開,越南還沒有將中國的經驗學到位,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與美國打成一片瞭。
越南的急不可耐,看似是經濟發展一言難盡後的另闢蹊徑,但本質上卻是對所謂自身安全感的急迫找尋。
雖然對越自衛反擊戰時,作為軍事盟友的蘇聯作壁上觀,但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蘇聯對越南的作用不可或缺。而當1991年蘇聯解體,繼任的俄羅斯力不從心,越南就不得不重新找尋靠山瞭。
畢竟除瞭心心念念的“印度支那”夢,擺在越南麵前的最現實問題是從冷戰時期就竊據的諸多南海島礁,他們為越南提供瞭廣闊縱深的同時也解決瞭越南能源短缺的問題,甚至還能為越南的GDP齣口創匯。
所以越南不能坐視這些島礁的“得而復失”,但麵對新中國的復興再怎麼上躥下跳也是不自量力的螳臂當車,所以越南唯一的選擇就是與美國化乾戈為玉帛。
但問題是雖然美越兩國對抗新中國的戰略目標保持一緻,但美國關心的是新中國的城門失火而不是越南的死活,越南的所謂“遠交近攻”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夢囈。
作為與新中國有著陸地邊界與海上邊界的鄰國,越南最恐懼的地方在於:新中國隻要從陸地上施加壓力,足以讓越南痛不欲生。而當中美對抗趨於激烈,越南的結局大概率會是南北撕裂的再度重演。
而比越南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更可怕的是,除瞭南北撕裂,軍隊經商等曆史遺留問題的積重難返,正在讓越南麵臨著“齣師未捷身先死”,還未交鋒就已潰敗的巨大尷尬中。
所以越南的“越來越難”絕非偶然,即便越南放棄瞭不切實際的幻想,曆史恐怕也不會給越南異軍突起的機會瞭。
多有疏漏,煩請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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