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11/2022, 5:21:42 PM
春運,是一場為瞭團圓的遷徙,是中國老百姓每年品到的第一口年味。年年春運,媒體總能在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挖掘齣點趣事,博老百姓一笑。
2005年,廣州火車站內來瞭位稀罕客,他身著黃袍馬褂,腦後蓄著長辮,作復古裝扮,在售票處辦公室門口靜坐。
此人自稱是多爾袞十世孫,因沒搶到車票,便打算以自己的“皇室身份”獲得車票。
在場眾人啼笑皆非,都說他是癡傻瞭,可那人卻振振有詞,稱願意接受調查,甚至錶示可以比對DNA。
此人邏輯清晰,言之鑿鑿,不像在說假話的樣子,這究竟是怎麼一迴事呢?
愛新覺羅・州迪,漢族名字為周佑錢。此人齣生於廣州,常在廣州海珠區活動,因平日裏裝束古怪,在當地早已是齣瞭名的怪人。
記者跟隨州迪來到其傢中後,發現屋內陳設無一不使用明黃色,就連座機、眼罩、鑰匙袋等日常用品也是非黃色不選。
州迪自稱是溥儀的堂弟,父親是大清忠臣,膝下育有十個孩子,而他在傢中行七,從小便受父親教導,切莫背祖忘宗,注意低調生活。
州迪告訴記者,他常在北京與廣州之間往來,去年到遼寜撫順祭拜先祖時,還順便去拜訪瞭溥儀的弟弟,溥仁。
“他一見我這個打扮,就勸我不要搞特殊,不要對大清有所眷戀,去做尋常百姓等。”
州迪在“迴憶”這段往事時麵上帶笑,隻說自己如今的做派都是齣於對滿族文化的關心熱愛,是為瞭保留祖先傳統。
為瞭證明身份,州迪還拿齣瞭一套《愛新覺羅氏多爾袞傢族譜》,翻到瞭自己的那一頁給記者看。上麵是州迪的個人經曆和特徵,連齣生時左手有六指這樣的細節都有記載。
州迪伸齣左手,拇指上確實有術後留下的疤痕,他對記者說,這是“先祖遺傳”。
那麼,州迪到底是不是滿族人?廣州市滿族曆史文化研究會的相關人員又是怎樣看待此事的呢?
州迪在火車站的鬧劇登上報紙的一個多月後,會長汪宗猷主動約見瞭記者,從專業的曆史角度給齣瞭分析。
首先,州迪的齣生地就是一個疑點。乾隆二十一年,確有1500多名八旗官兵來粵,但他們都住在廣州城裏西邊靠南地區,也就是朝廷劃定的“旗民區”中。
而按州迪的說法,他的祖先卻居住在廣州現中山六路附近,並不在“旗民區”的劃定範圍之內。
其次,他聲稱自己是溥儀的堂弟,即同輩關係,但溥儀及其七個妹妹這些愛新覺羅傢族後人改用漢姓時,皆采用的是金姓,而非周姓。
此外,之前州迪與滿研會接觸時齣示的名片上的輩名是“毓迪”,後來纔改成“溥迪”,難道輩分還會隨著年齡變化嗎?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多爾袞膝下隻有一女,何來世孫?州迪口口聲聲要作DNA鑒定,敢問如今誰又能到三百多年前去提取DNA?
顯然,州迪想要用這一點來證明皇親身份,是不現實,也不成立的。
麵對外界的疑問,州迪也一一作齣瞭解釋。
他以野史和“傢族記載”為佐證,稱早在朝廷派八旗官兵來粵前,先祖就已經來到瞭廣州生活;而多爾袞也並非無子,隻是沒有被記載到正史之中。
關於名片上的輩分爭議,州迪解釋稱,這完全是計算方式鬧齣的烏龍。之前他誤將皇帝也算作一輩,這纔導緻瞭“毓迪”的疏忽,後來也是請教瞭相關專傢後纔改正過來。
漏洞百齣。
在滿研會專傢麵前,州迪的種種解釋都顯得那麼的倉皇而單薄,但他還是嘴硬道:
“時至今日,要人傢信我也難,但是不管外界怎麼想,我都會堅持本心,按先祖的方式去做事、生活。”
新中國成立後,老百姓的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在州迪之前也不是沒有人跳齣來說自己是“皇族遺珠”過。
但無論是博取眼球,還是癡人說夢,都不應該將“皇親國戚”這頂帽子視為行使特權的通行令――
三座大山早已被革命先烈掀翻,新中國的基調和底色也早已定下,那就是社會主義,是人民至上。
近年來,網上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叫“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誠然,州迪要將這齣戲演到底,也是旁人怎麼舉證、怎麼譴責都沒有用的。
獲得瞭社會關注的州迪還曾大言不慚地要求國傢歸還故宮,稱那是祖輩的財産,他身為多爾袞後人,自然要住到故宮裏頭。
這樣嘩眾取寵的言論,又引得一片嘲弄聲,滿研會不再理會此人,一部分媒體則將之當作奇人趣聞又報道瞭一段時間,不久後,州迪便漸漸淡齣瞭人們的視綫。
大清已經亡瞭,人民當傢做主已有七十餘載,皇權特權那一套早被湮沒在瞭曆史的洪流中。
社會在不斷嚮前發展,時至今日仍沉浸在大清迷夢中的人隻會被時代拋棄,最終被人們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