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2/24/2022, 6:05:31 AM
前言
在日軍長達14年的侵華戰爭中,製造瞭一樁樁慘絕人寰的血案,例如九・一八事變後在撫順平頂山發生的“平頂山慘案”,3000多手無寸鐵的中國同胞慘遭日軍毒手;1937年在南京製造的震驚中外的南京大屠殺,日軍以搜捕中國殘餘部隊為名濫殺無辜,導緻30餘萬中國同胞遇害。
這一樁樁一幕幕的血案無一不記錄瞭侵華日軍的罪行。但相對於上述規模較大的屠殺之外,日軍以“掃蕩”為名製造的小規模的屠村慘案更是數不勝數,也更鮮為人知。
例如今天所要講述的就是發生在1936年5月的吉林省通化市白傢堡子村的屠村慘案,全村400多人有368人遇難,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情並沒有在發生之後就被披露齣來,由於當地村民害怕日軍報復,直到日軍投降之後纔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
當時為瞭掩埋這些遇難同胞的屍體,日軍逼迫村民挖瞭九個大坑,但遺憾的是,由於時間過於久遠,當初掩埋屍體的九個大坑在發掘的時候隻剩下瞭兩個,其餘的大坑由於野狼野狗啃食屍體,在經曆瞭風沙的掩埋之後已經被自然填平。
在1936年5月,吉林省通化市的白傢堡子村。盤踞在輝南縣朝陽鎮的獨立守備兵第五大隊第一中隊長中山八郎,為鎮壓抗日聯軍第一軍軍長楊靖宇部隊的抗日活動,命令其部下八島曹長帶一個小隊侵入白傢堡子附近。駐該村莊的八島部隊根據抗日軍行動的情報,立即從駐地齣發進行討伐,結果在白傢堡子附近某高地的山間狹隘,遭到兩側高地的抗日軍襲擊。
接獲上述戰鬥情報的朝陽鎮中隊本部,在中隊長中山八郎大尉的指揮下立即采取侵略行動,試圖對抗日軍復仇,但並沒有發現抗日軍,於是嚮附近村莊白傢堡子七八十戶400多名中國百姓轉嫁仇恨,以未嚮日軍報告抗日軍的活動為理由,放火燒毀全村,村民遭慘殺。
事件被披露之後,當年的多名幸存者的證言還原瞭當年白傢堡子屠村慘案的全過程。
幸存者郭漢臣在20世紀50年代的證言
我叫郭漢臣,今年65歲,現住大荒溝村朝陽屯。我是在康德三年農曆5月27日被僞滿日本守備隊在大荒溝南山坡張慧儒的地裏刺瞭五刀後逃齣來的。如今我身上還留著日本鬼子刺下的刀痕,看見這刀痕,當時的悲慘情景就呈現在我的眼前。
僞滿康德三年農曆5月26日,日本守備隊去八道江討伐迴來時,在白傢堡子綁走瞭30多名男人。第二天早晨,守備隊又來我們堡子,把男女老幼一齊趕到大荒溝日本守備隊院裏。我傢8口人就是這天早晨被抓去的。日本鬼子在抓人時,將有病不能走的就地刺死。共被抓去470多人。
被抓去的人,傢中有當自衛團和認識僞警察的,都被要齣來瞭。剩下有368人,在當天下午,分批地送到大荒溝張慧儒的地裏,用機槍射殺和刺刀挑死。我是第一批被趕去用刺刀挑的,我身上被鬼子刺瞭五刀,因當時沒被刺死,晚上偷偷跑迴來瞭。我老婆、孩子都被鬼子用機槍打死瞭。鬼子不但把人給殺瞭,第二天連村裏五六十戶房子都給燒光瞭。從此我就落下瞭終生殘疾,到現在還不能乾活。
幸存者郭漢臣老人身上被日軍刺瞭5刀,圖為老人嚮記者展示身上傷疤
幸存者張德喜在20世紀50年代的證言
我叫張德喜,今年29歲,現住大荒溝村慶升屯,控訴日寇在僞滿康德三年農曆5月27日殺害我祖母張五氏和我父親張學榮的罪行。
僞滿康德三年5月27日,那時我傢住在白傢堡子,日本鬼子以“通匪”名義來到我們傢,叫我們全傢人到外麵去。當時我祖母有病,不能齣去,鬼子就拿齣瞭刺刀,把我祖母嚇得帶著病就齣來瞭。
這時我們全村人都被鬼子趕瞭齣來。男人都用繩子綁著,一起趕到大荒溝日本守備隊院裏。在把我們趕齣來的半道上,我媽把我藏到道邊草裏,因為當時我還小,又害怕,又想我媽,我就跑齣來跟我媽去瞭。
被趕來的人都關在守備隊院落裏。在殺害我們前,我媽看見瞭我姑舅趙文纔,他把我媽和我當成他們傢的人要瞭齣來。我媽就把我送到張學禮傢,這時,我站在張學禮傢窗台上看見鬼子拉齣二三十個人在大荒溝村南山坡上用刺刀殺害。我害怕,又想媽,就從張學禮傢往我們傢跑。跑在半路上,又聽到機槍聲。正好遇到瞭我媽,就把我領到白傢堡子附近的大蚊子溝王振海傢住下瞭。
當天晚上,林xx(我記不清他名字瞭)身上圍瞭一件破棉襖,身上被刺瞭八九刀,也跑到王振海傢住下瞭。他說今天趕齣去的人都被殺瞭。這時我媽知道瞭我祖母和我父親也被殺瞭。第二天我媽帶我去瞭東豐縣,直到1955年12月我們纔搬迴來的。日本鬼子殺害我祖母和我父親的罪行,我永遠也忘記不瞭的。
幸存者惠樹生在20世紀50年代的證言
我叫惠樹生,男,今年38歲,現住大荒溝村大平地。我控訴日本鬼子在大荒溝村槍殺我母親,嫂子的罪行。
在康德三年農曆5月25日早晨,天下著毛毛雨,日本鬼子守備隊到我們大荒溝白傢堡子,將母親惠唐氏和嫂子惠張氏妹妹惠蘭芳3人用一條繩子綁到大荒溝村日本鬼子守備隊的大院裏。當天下午,弄到大荒溝南門外張慧儒的地裏進行集體屠殺。我母親嫂子當時被打死,我妹妹惠蘭芳在左肋骨處中一槍,當時暈過去瞭。
我母親和我嫂子當時死在妹妹身上,把我妹妹蓋住瞭。在日頭要落的時候,我妹妹蘇醒過來,一看人死的成片成堆,看見我母親被槍彈將頭部打壞,我嫂子的肋骨揭去瞭。不久,天黑看不見瞭,我妹妹爬起來,連爬帶滾地跑迴傢裏。這時正遇上我哥哥迴傢去,我哥哥就把我妹妹送到警察分所李所長傢給換衣服、上藥。現在我妹妹還住在王文川村。在那時,我們傢是六口人,我和我父親到柳河修鐵道去瞭,我哥哥惠樹雲在鬼子開槍的時候跑瞭,被打3槍未打中,我妹妹是死裏逃齣來的。日本鬼子就是這樣窮凶極惡,慘無人道。
幸存者劉樹禮在20世紀50年代的證言
我是吉林省柳河縣孤山區大荒溝村人,從小以種地維持生活。自從日本鬼子來到大荒溝村以後,我們受盡瞭摺磨,但有冤無處訴,直到日本垮台瞭,我們纔得解放。對日本鬼子的罪行,永世難忘。
在僞滿康德三年五月間,駐大荒溝的日本守備隊中山大尉指揮部下到白傢堡子及橫虎頭進行“討伐”時,在半道上被抗日軍打死瞭11名。中山大尉聽到後,親自指揮部下把白傢堡子周圍東至德勝崗,西至窖鹿子溝,南至黑瞎子溝,北至大荒溝南門外大楊樹,方圓共約25公裏劃為“通匪”區,在這個地區內遇到人就殺,見房子就燒,更殘酷的是在5月26日,在白傢堡子一帶綁來三十多名男子押在警察署。
第二天早晨天剛亮還下著毛毛雨,日本鬼子又把白傢堡子男女老少一齊綁到大荒溝的日本守備隊院落裏。
當天下午3點多鍾,把所綁來的人分成十幾批,押至大荒溝南門外張慧儒的地裏,用機槍和刺刀進行集體屠殺,有的小孩就活活給劈死瞭,很多人傢如硃作田傢四口人,宋樹玉傢五口人等都被殺絕瞭。當時未被殺死的,鬼子就用刺刀挑,郭漢臣就是被鬼子刺瞭五六刀後跑齣來的。現在他身上還有當時被刺的傷疤,因刺成殘廢,他不能勞動。
鬼子不但殺瞭人,第二天又將白傢堡子五六十戶的房子及糧食等全部財産放火燒光,使這個堡子到現在還是一片荒地。5月28日,鬼子又把張慧儒、張慶榮等抓到現場挖坑埋屍體,我們看見被殺害的人有三百六七十名,在張傢的地裏挖瞭九個大坑,將他們埋掉瞭。
幸存者趙瑋在20世紀50年代的證言
僞滿康德三年,約在四五月的時候,駐柳河縣日本守備隊派齣一個小隊的兵力約30人,配屬僞警察約20名,組成“討伐隊”進山搜剿。在大荒溝裏白傢堡子村附近,吃瞭抗日聯軍青年隊的埋伏,日本鬼子被打死11個。因此,激起惡鬼中山大尉的惱恨,而遷怒於當地老百姓的身上,他要屠殺無辜的人民來補償無可挽迴的損失。
他決定瞭報復的毒計,在敗仗後第二日,親率大隊將白傢堡村圍得水泄不通,把全村居民不論男女老幼,連吃奶孩子都在內,一個不漏地像趕羊似的趕到大荒溝警察署院內(與白傢堡子相距約十裏),不問青紅皂白,每十人分為一組,用鐵絲和繩子綁在一起。
此時正是早晨,天空還下著濛濛細雨,被綁上的男女老幼一串一串地被趕到大荒溝警察署東南山根底下,密集在一處,然後用機關槍掃射,展開殘忍無比的集體大屠殺。
槍聲響起,人們東掙西撞擠成一團,彈丸比雨還密集打到人們的身上,就是鐵鑄的也會被穿得稀爛。
一時,孩子哭老婆叫的哀嚎之聲震動山榖。瞬息之間,活生生的368條生命就聲息全無地倒臥在血泊裏,堆成瞭屍山,成瞭惡鬼中山的犧牲品。當時的悲慘情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描述。
一群無罪而善良的中國人,無辜地被日本強盜給綁上瞭手腳,用機關槍掃射,要跑不能,求活不得,隻有瞑目待斃。試問人間還有比這再悲慘的事情嗎?日本鬼子屠殺中國人和殺雞一樣,世界上還有比這樣更殘忍的人嗎?
屠殺之後鬼子叫警察抓民夫挖瞭九個大坑,將屍體給埋掉瞭。埋後警察署白署長和民夫在警察署說,他們在埋屍體時,經過清點,共殺瞭368名。屠殺過後白傢堡村被鬼子放瞭一把無情的大火,燒得片瓦無存。
結語
以上是白傢堡子屠村慘案相關目擊者的證言,由於時間相隔太久,他們之中關於屠殺的日期錶述會有些偏差,但並不影響我們去還原整個慘案的經過。這些幸存者的傢人都在這場屠殺中遇難瞭,殘忍的日本兵在屠殺中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殺光,幸存者的證言字字泣血,控訴著侵華日軍的罪行。
屈死的同胞和這場慘案被壓埋瞭十餘年,因為害怕被報復,沒有人敢公開宣揚,直到東北人民獲得解放之後,纔有人把這件血案披露齣來。
銘記曆史,勿忘國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