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5/9/2022, 8:23:28 AM
1955年,病入膏肓的毛人鳳從美國治病歸來,手下的大小特務竟無一人登門來看望他這個“國防部”情報局的中將局長。
毛人鳳看到自己失勢不到一年,就已經門可羅雀,在傢中哀嘆道:“我早就知道世態炎涼,但沒想到自己連一個至交好友都沒有,也實在是傷透瞭心。”
聽到毛人鳳說齣這番話,與他結婚近20年的妻子嚮影心的心裏一時間翻江倒海,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毛人鳳
在嚮影心看來,毛人鳳如此下場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她不想在毛人鳳處境最淒涼的時候往他傷口上撒鹽。這位大名鼎鼎、有“裙帶花”之稱的軍統女特工有著鋼筋般的意誌,多次從險境死裏逃生,就連8年前她被毛人鳳強行送進精神病院,也能夠設法逃齣來,輾轉由香港來到台灣、重新成為局長夫人。
1956年12月11日,毛人鳳服下民間醫生開的一味藥後,病情急劇加重,當天去世。葬禮過後沒多久,嚮影心就搬去與蔣介石侍衛長俞濟時同居,過上瞭“黃昏戀”的甜蜜日子,直到1990年俞濟時去世。
毛人鳳之所以被蔣經國徹底架空,是被自己一手提拔的親信齣賣;失勢後,部下無一人願意搭理他,連他心中認定的唯一“至交”、親傢楊森都在公開場閤羞辱他;而結發多年的妻子嚮影心更在他死後毫不猶豫地投入彆的男人懷抱,淒愴老景、眾叛親離,的確讓人感到可悲。
但瞭解他的人卻都認為這是報應,是“笑麵虎”毛人鳳自作自受的下場。
1、過河拆橋:靠婚姻上位成功後,把妻子關入瘋人院
40歲之前,毛人鳳還是軍統局裏的“小人物”,他的發跡與妻子嚮影心有很大關係。
嚮影心是西安一位鄉下郎中的女兒,因傢境富庶、相貌甜美,來嚮傢提親者很多,而嚮影心是個武則天式的人物,還在少女時代,她就對權力極為仰慕,根本看不上那些鄉下青年,瞞著父母自訂婚約,要嫁給西北軍楊虎城手下一個團長鬍逸發當三姨太,鬍逸發比她父親還年長一歲,嚮父堅決反對,嚮影心就趁鬍逸發被調到武漢的機會跟著私奔瞭,走後讓鬍逸發衛兵給傢中送去一韆大洋和一封信,稱自己要齣去闖蕩一番,也就是說,嚮影心要藉這樁婚姻為跳闆來實現自己的遠大人生目標。
電影中的嚮影心形象
來武漢不久,嚮影心在警察局長蔡孟堅傢的牌桌上遇到戴笠。戴笠聽說她是西北軍駐武漢辦事處主任鬍逸發的姨太太,非常感興趣,對她極力拉攏,通過嚮影心的牽綫收買瞭楊虎城手下的憲兵營長、軍需處長、兵工廠廠長等人,從而對楊虎城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也因此受到蔣介石器重。
戴笠欣賞嚮影心的美貌能乾,有意延攬她進軍統局。嚮影心就此脫離瞭鬍逸發,成為戴笠的情人兼手下,多次施展“美人計”立功。其中最著名的行動是抗戰初期打入冀東大漢奸殷汝耕府中當側室下毒行刺,雖然刺殺沒能成功、嚮影心還為此坐瞭兩個月牢,但她深入虎穴之舉得到軍統局上下的認可、受到戴笠公開錶彰,被看作軍統第一女特工。
嚮影心的野心不止於此,她本期望能嫁給戴笠當局座夫人,但戴笠雖與發妻毛秀叢分居多年、到處留情,卻並不想娶交際花為妻。
戴笠曾嚮好友鬍宗南說,他理想中的伴侶是宋美齡那樣有留學背景、有政治眼光、能在仕途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大傢閨秀,後來,戴笠看中瞭畢業於中央大學英語係的纔女餘叔恒,與餘訂婚後,立刻送她去讀宋美齡的母校、美國衛斯裏安學院。
年輕時的戴笠
嚮影心深知戴笠翻臉無情、心狠手辣,又看到他把嚮其逼婚的女特工周叔英關入監獄,不禁心生畏懼,就識相地另闢蹊徑,在軍統內部挑中瞭戴笠的機要秘書、看起來“最忠厚老實”的毛人鳳。
嚮影心對自己經營權勢人脈的能力頗為自信,她想找的是既能被她駕馭、聽她擺布又有像樣資曆的男人,毛人鳳正好閤適。
毛人鳳比戴笠隻小一歲,官運卻差瞭很多。
按資曆說,毛人鳳讀過滬江大學、黃埔四期,起點還不錯,但他因病未能從黃埔畢業,後來也沒能接著從軍,而是留在浙江崇德縣當瞭六年科長,此時,他在浙江省立一中的老同學戴笠已經混得風生水起、名滿天下。1935年,正當37歲的毛人鳳準備迎娶縣長侄女時,收到戴笠托人帶來的一封信,邀請他參加軍統的前身“復興社”,毛人鳳當機立斷,連洞房也沒入,就離開瞭崇德,不久成為戴笠的機要秘書,直到39歲仍是單身。
嚮影心看到毛人鳳雖然身材瘦小、其貌不揚、沉默寡言,遠不如戴笠高大健壯、豪爽健談,卻也有明顯的優點:為人溫和穩重、工作十分勤勉,加上他能對自己俯首帖耳,遂決心選擇他作為終身伴侶。
當時正逢抗戰期間,戴笠下令嚴禁軍統人員結婚甚至談戀愛,違者處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就連在外假扮夫妻的軍統特工,倘若動瞭真情,也會逮捕下獄,卻特地為毛人鳳和嚮影心二人開瞭綠燈。
對嚮影心的名聲,毛人鳳當然非常瞭解,但他更清楚,這樁婚事會增加自己在戴笠心中的地位,他本人也能憑藉嚮影心的人脈而青雲直上。當時軍統局內對二人婚事議論紛紛,鬧得最厲害的是一個叫王清泉的特務,公開寫信抗議二人結婚,認為違背軍統“傢規”,毛人鳳很是氣惱,竟以涉嫌走私的罪名將王清泉抓捕入獄,纔鎮住瞭悠悠眾口。
1938年,毛人鳳與嚮影心在重慶楊森的府第裏舉辦瞭婚禮,從此,毛人鳳開始瞭發跡之路。
電視劇中的嚮影心形象
嚮影心很會走上層路綫,她在重慶官場人脈極廣、能直接見到宋美齡,就連軍統的老對頭陳立夫、陳果夫也與她相熟,她曾牽綫讓蔣介石的外甥竺培豐娶瞭楊森的三女兒楊鬱文,此舉不但鞏固瞭蔣介石與四川軍閥的政治聯盟,也讓毛人鳳夫婦成為楊森的座上賓。
楊森為錶感謝,特地讓他們搬到自己的一座彆墅裏安傢,這座彆墅還住著陳誠一傢,陳誠當時已是國民黨二號人物,居然與戴笠的秘書在一個院子裏門對門住瞭幾年,每天進齣都會碰頭。
後來嚮影心生下孩子,順勢與楊森也結為兒女親傢,楊森共有子女43人,能攀親不稀奇,但當時毛人鳳還是中校軍銜,楊森已是上將,門第相差很大,卻能成為親傢和“至交”,可見嚮影心的攀附能力。
嚮影心權力欲大,更懂得“夫貴妻榮”的道理,婚後,她到處周鏇,幫毛人鳳結識高官、拉幫結派。毛人鳳對此感激涕零,對妻子也很疼愛,結婚八年,兩人生瞭毛祖貽、毛書渭、毛渝南、毛佛南、毛書南等八個子女,一個個聰明好學、功課不錯,曾經的交際花,已經洗盡風塵、甘為人婦。
有“賢妻”相助,到1946年戴笠飛機失事的時候,毛人鳳已經是軍統排名前三的重要人物,1947年被任命為國民黨“國防部”保密局(軍統局後身)局長,嚮影心終於如願當上瞭局座夫人。
正當嚮影心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經營多年得來的權力和地位時,1947年夏天,毛人鳳卻嚮枕邊人下瞭狠手,在青島設立特務大本營時,他以送嚮影心到醫院看感冒為由,把妻子送進青島的全封閉精神病院,嚮影心被關入病房後纔得知丈夫的陰謀,大喊道:“我沒瘋,這是陰謀,是陷害!”然而她的申辯全都無濟於事,毛人鳳早告訴醫生,嚮影心是感冒導緻腦膜炎、從而中樞神經受損導緻發瘋,就是不準她齣院。
據瀋醉在迴憶錄中所說,毛人鳳把嚮影心送入瘋人院有三個原因:一是嚮影心名聲狼籍,毛人鳳隱忍多年,如今自覺立足已穩,就辣手報復;二是嚮影心生育頻繁、年老色衰,此時毛人鳳大權獨攬,盡有年輕貌美的女特工願意投懷送抱,如張春蓮等人,自然更加嫌棄妻子瞭;三是他迷信,凡是戴笠留下的舊物,毛人鳳一概不碰、怕沾上晦氣,戴笠留下的重慶、上海等地豪宅及座駕,毛人鳳全都轉手送給瞭何應欽等人,連辦公室也換瞭地方,嚮影心是戴笠留給他的女人,毛人鳳當然更不肯要瞭。
可憐嚮影心與毛人鳳朝夕相處多年,仍沒看清毛人鳳的真實麵目,可見毛人鳳多麼善於僞裝。
過瞭很長一段時間後,嚮影心被父母接齣醫院、前往香港,由於嚮影心與宋美齡關係不錯,蔣介石親自過問瞭此事,毛人鳳不得不把她重新接迴瞭自己身邊,而這對政治夫妻從此就更加貌閤神離瞭。
2、冷血無情:常讓軍統舊部去送死
當上保密局長後的毛人鳳,被稱為“軍統巨梟”、“殺人機器”,除瞭在重慶集中營、青島特務大本營裏殘殺過大量共産黨人和進步人士外,他對自己的部下也心狠手辣,冷血程度遠遠超過戴笠。
而在此之前,誰也看不齣毛人鳳竟有如此陰險狠毒的一麵。
剛到軍統時,毛人鳳一直夾著尾巴作人,行事頗有唾麵自乾之風,當眾挨打後還一個勁陪笑。他個頭矮小、為人木訥,麵相給人一種老實和善的錯覺:鼻梁不高、嘴唇寬厚、見人就笑,瀋醉總結過:“毛人鳳給人的印象非常忠厚老成,而且逢人帶笑,是個有名的笑麵虎。”
戴笠當時大權獨攬、行事驕橫,對待部下非常嚴厲,身為戴笠的機要秘書,毛人鳳卻並未藉勢欺人,他對普通軍統人員也很客氣、有求必應,對上司更是笑臉相迎。
戴笠脾氣火爆,動輒打罵下屬,在辦公室裏打耳光、用腳踹都是常事,毛人鳳聽到動靜後就會主動站齣來幫著說情甚至攬責,事後還會安慰那些遭到責打的的特務,讓人誤以為他宅心仁厚,哪知道他當時隻是在收買人心。
毛人鳳
有一次,戴笠親自寫瞭份兩萬多字的材料,交給文書科的郭子良,要他抓緊謄寫齣來,第二天呈經蔣介石,結果郭子良抄到半夜睡著瞭,第二天一早戴笠來要稿子,發現郭子良不但沒完稿、還在睡覺,拿起棍子就要打,毛人鳳趕緊過來代人受過,說:“是我叫他去休息一會兒的,上午一定抄齣來。”戴笠這纔扔瞭棍子,郭子良免瞭一場大禍,從此對毛人鳳感激涕零。
後來敗退台灣,毛人鳳曾嚮人透露過自己的做官秘訣全在“忍、等、狠”三個字,能屈能伸。
戴笠生前未能看清毛人鳳性格裏的“狠”字,見老同學如此軟弱,曾評價說:“毛人鳳是菩薩心腸,不是大丈夫,不能成大器。”
等毛人鳳大權在握,他立刻暴露齣真實麵目,把部下全都當成鷹犬,為瞭邀功和討好權貴,根本不顧手下人的死活。
抗戰即將勝利時,戴笠為瞭考慮手下大量軍統人員的齣路,曾有意將軍統人馬轉為十萬交通警察部隊,還派瞭不少骨乾去美國留學、積極籌辦警察總監部。而毛人鳳登台後立刻大量裁員,僅重慶一地就裁去5韆多名特務,八個處長換瞭七個,留下的大部分是他“江山幫”的親信。
1948年鼕天,國民黨大小官員紛紛逃往台灣,毛人鳳不準手下的叛徒跟著去,原因是他認為這些人去台灣隻會增加負擔,連掛有“中將”頭銜的張國燾也不例外,而凡是毛人鳳覺得已失去用處、或者不是他親信的軍統特工,毛人鳳也逼著他們留在大陸,這些手上沾血的特務當然清楚全國解放後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麼下場。
據瀋醉迴憶,毛人鳳逃台之前,假惺惺地給瞭他一個“中將遊擊司令”的虛銜,讓他留在昆明等死,還煞有其事地勸說道:“你可以學王佐詐降,不過不可以斷臂,留著它還有大用場呢!”
為瞭防止瀋醉叛變,毛人鳳還想方設法讓他親手處決被俘獲的革命人士,這樣一來,瀋醉隻能死心踏地地冒險“潛伏”瞭。
軍統特務們(左一瀋醉)
瀋醉被毛人鳳一步步逼到絕境,就把妻兒送往香港,自己打算在昆明毒死毛人鳳,不過未能成功。但他也不願被毛人鳳白白耍弄,就在盧漢的雲南起義通電上簽瞭字,下令雲南站所屬特務全部放下武器主動登記,還順便“留下”瞭來指導工作的大特務徐遠舉和周養浩,這二人都是毛人鳳心腹,1949年曾秉承毛人鳳命令,在重慶、昆明等地布置大屠殺,由於瀋醉的“挽留”,在最後登機赴台之前,被盧漢派人抓住瞭。
3、笑裏藏刀:與鄭介民成為死對頭
戴笠失事之後,有意接位的人有兩個:軍統元老鄭介民和毛人鳳。鄭介民不僅資格老,而且是中將廳長,毛人鳳自知一時無法與他爭權,就故意以退為進。
鄭介民當時並不在軍統任職,而是“國防部”第二廳的中將廳長,戴笠死後,事實上軍統主持工作的是毛人鳳,蔣介石詢問毛人鳳:“你看誰來接位閤適?”毛人鳳不假思索地推薦瞭鄭介民,蔣介石很滿意,說:“我想也是。”
就這樣,1946年3月20日,鄭介民接位成為軍統一把手,後來軍統局改組保密局,鄭介民以“國防部”第二廳廳長身份主持情報工作並成為首任保密局長,毛人鳳任副局長。
暗中,毛人鳳命令手下加緊搜集鄭介民妻子受賄的證據材料。
鄭介民
鄭介民錶麵裝作廉潔,暗地裏卻縱容妻子受賄,不過鄭介民老婆柯淑芬視錢如命,錢一到她手中就拿不齣來,鄭介民當時以軍統頭子身份在北京、上海等地接收“僞産”,弄瞭不少古董美元,讓很多國民黨高官看瞭眼熱,但錢都在老婆那裏,鄭介民拿不齣銀子來上下打點,引得很多人在蔣介石麵前攻擊他。
1947年9月,毛人鳳慫恿柯淑芬在南京新宅為鄭介民辦50歲壽宴收禮,正當高官政要雲集之際,路口卻齣現瞭一大批陣亡特務傢屬,他們拖兒帶女、連哭帶喊地圍在鄭傢門外討要保密局拖欠的撫恤金,這些人正是毛人鳳組織來的。
此事引得報紙上議論紛紛,蔣介石非常憤怒,在看到毛人鳳送來的調查報告後,他很快免去瞭鄭介民的保密局長職務。
毛人鳳的妻子嚮影心要大方得多,她也藉勢收瞭不少“僞産”,其中大多用來幫毛人鳳活動走路子,夫妻二人那時最巴結的是擔任蔣介石侍衛長的俞濟時。
俞濟時是浙江奉化人、黃埔一期生,1942年成為蔣介石侍衛長,他曾對人自稱這個位置在古代相當於“大內總管”,想走俞濟時路子的人很多,讓他比當74軍軍長時更風光,毛人鳳夫婦格外上心,毛人鳳一見到俞濟時就“侍衛長”長、“侍衛長”短地奉承討好,完全是下級對上級的口氣,嚮影心則常去給俞濟時送禮。
一來有俞濟時美言,二來毛人鳳是浙江人,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蔣介石認為毛人鳳忠誠、老實、聽話,因此起用他為戴笠的接班人。
4、與小蔣爭權,疑心病害死瞭自己
在毛人鳳的仕途中,誰都可以利用,一旦失去用處,就棄如敝屣,包括為他生過八個孩子、夫妻多年的嚮影心,也包括大量為他賣命的手下,他就靠這種“忍、等、狠”的權謀之道在派係林立的官場上生存下來並爬到瞭高處。
但與他堅忍過人的權術相比,毛人鳳纔乾平平,當上保密局長後,雖然心狠手辣、成為殺人機器,但其精心布置的多個潛伏和破壞計劃都在我公安人員的火眼金睛下徹底破産,他遙控指揮的電台和特務也一一落網,根本沒什麼戰果能拿到蔣介石麵前邀功。
毛人鳳嚮蔣經國匯報工作
來到台灣後,蔣介石嫌棄毛人鳳的情報工作開展不力,1949年8月成立瞭“總統資料室”,準備另建一個特務機構,由蔣經國負責。
毫無政治眼光的毛人鳳見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力即將被架空,竟公然與蔣經國作對, 1952年,毛人鳳藉“毛邦初事件”大做文章,想要扳倒蔣經國。
毛邦初是蔣經國母親毛福梅的親侄子,當時是台灣空軍副總司令、長期駐在美國買飛機等軍用物資,由於毛邦初不滿蔣介石重用周至柔、不讓自己當空軍總司令,就暗中貪汙挪用瞭幾百萬美元公款。
毛人鳳把調查報告遞交給蔣介石後,暗中得意,認為這種嚴重的“內戚問題”肯定能讓蔣經國倒台。
蔣介石知悉後果然震怒,而事件曝光後,毛邦初直接跑到紐約李宗仁傢裏避難,在報紙上說李宗仁纔是“民國總統”、大罵蔣介石“篡位”,鬧得滿城風雨,讓蔣經國很長時間抬不起頭來。
蔣介石雖然非常生氣,卻未下令查辦,僅派人到美國請律師打官司追討被毛邦初挪用的公款。血濃於水,蔣經國是他唯一的血脈,豈是毛人鳳輕易能動搖的?
而此事過後,蔣經國更是急著要瓦解毛人鳳的“鐵桶江山”,他請來毛人鳳的宿敵鄭介民問計,鄭介民是情報老手,獻計教他開辦訓練班、召訓新生及復訓保密、內調兩局現有乾部,然後將兩局混編,在此基礎上建立現代諜報體製、結束毛人鳳私人割據的局麵。
而這個打破多個情報機構編製的計劃非同小可、必須要蔣介石批準,鄭介民又呈上他早已準備好的調查報告,原來毛人鳳手下的少將技術隊長杜長城藉軍事演習的機會貪汙瞭不少黃金,已為鄭介民偵知,杜長城、鬍淩影等人因此被捕,審訊中,杜長城還交代自己想為毛人鳳爭權齣力、曾打算綁架蔣經國,事情就鬧得更大瞭。
蔣介石看到報告後,一怒之下,在呈文正麵的名單上打個括號,批示“一律槍決”。
杜長城與鬍淩影被處決後,毛人鳳不但失去兩員得力大將,也失去瞭蔣介石的信任,不久,蔣經國的石牌訓練班順利舉辦,很快擁有瞭自己的一套人馬。
為瞭徹底收編保密局,蔣經國還想齣瞭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他秘密約見毛人鳳身邊最重要的助手、保密局二處處長葉翔之,葉翔之聽到可以取代毛人鳳,毫不猶豫地投靠瞭蔣經國。
不久,一份蔣介石親筆簽發的委任狀送到保密局,破格將葉翔之提拔為副局長。
毛人鳳大怒之下,不但動瞭殺心,還搜集瞭一份葉翔之貪汙的調查報告送給蔣介石。他自問曾對葉翔之有恩,在葉翔之與軍統特訓班女學員楊吉昌有染而導緻楊流産身亡時曾一力包庇,此後又一路提拔,讓葉翔之不到四十歲就成為保密局三號人物,如今竟被親信徹底齣賣,一時竟感到心冷。
而蔣介石早已把毛人鳳看成棄子,對調查報告看也不看。
蔣介石父子
1954年,蔣介石將“總統資料室”改為“國安局”,任命鄭介民為“國安局”局長,改組保密局為“情報局”,毛人鳳為情報局中將局長,要求鄭介民、毛人鳳都要定期嚮蔣經國所在的“國傢安全會議”報告,蔣經國從此成為台灣的“特工之王”,而毛人鳳的權力逐漸被架空。
就在這一年,毛人鳳因在會場咳血被送去就醫,被查齣是癌癥,因病竈不明,他在嚮影心的陪伴下前往美國就醫,迴來後,手下特務竟然無人登門看望,讓毛人鳳深感“世態炎涼”。
楊森愛好體育,是台灣的“奧林匹剋運動會”理事長,1956年春天,楊森組織瞭一場聲勢浩大的登山活動,病情稍緩的毛人鳳也早早來到現場參加活動,而讓他感到極其尷尬的是:開幕式上根本就沒有安排毛人鳳的座位,讓毛人鳳怒氣攻心、很快就病倒瞭。
由於自知得罪的人太多,多疑的毛人鳳不敢到台北各大醫院住院治療,他認為蔣經國等人可能隨時會暗害他,因此多方打聽民間“神醫”,終於給他打聽到台南有位“神醫”,幾劑藥服下去,立刻藥到病除,就興衝衝地讓嚮影心陪他前往台南就診,從江湖遊醫那裏開到瞭一副藥方。
1956年11月14日,毛人鳳滿懷希望地喝下一服藥湯後,突然上吐下瀉、反復摺騰、痛不欲生,傢人緊急將他送到三軍總醫院,醫生檢視後發現,毛人鳳的肝、肺功能都已衰竭,主要是用藥不當導緻的。12月11日,心情懊惱的毛人鳳因驚恐過度,心髒病發作去世,時年56歲。
毛人鳳去世後,嚮影心特地托瞭宋美齡的關係,為他討“陸軍上將”的追封,批文還沒下來,就把上將之銜刻到瞭墓碑上,結果蔣經國卻沒有批這個申請報告,害得毛人鳳死後還被嘲笑為“黑市上將”。
此時,俞濟時妻子宋雪素也已經病故,在毛人鳳葬禮後不久,嚮影心就毫無眷戀之心地投入瞭俞濟時懷抱。
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氣味相投的朋友身上總是投映著自己的影子,毛人鳳為人如此,身邊的親信、朋友當然大多是利益之交、勢利小人,一旦他大勢已去,自然眾叛親離,這是理所當然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