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16/2022, 12:25:03 PM
1945年,伴隨著日本天皇遞交投降書,第二次世界大戰終於以軸心三國的失敗落下帷幕。而在二戰中窮凶極惡的日本侵略者們,則被交由
遠東軍事法庭
進行審判。
最終經過重重審判,七名日本甲級戰犯被判處以絞刑。
在刑場上下,原先耀武揚威的七人卻因對死亡的恐懼而神態各異,有人流淚懺悔,有人則醜態頻齣。其中最為我們熟知的東條英機,更是成瞭大傢的笑柄。
判決宣讀,大快人心
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又稱東京國際軍事法庭,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1946年1月19日,遠東最高盟國統帥部根據同盟國授權,公布
《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
,宣布成立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在東京審判日本戰犯(又稱
東京審判
)。
被中、美、蘇等盟國所起訴的日本各類戰犯總數為5423人,被判刑者4226人,其中判死刑者941人。東京審判曆時2年半,開庭818次,齣庭證人419人,齣麵證人779人,受理證據4336件,審判英文記錄達48412頁,超過瞭著名的
紐倫堡審判
的規模。
1946年暮春,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第一次對日本東條英機等共28個甲級戰犯進行審判。據史料記載,
遠東國際法庭初次開庭便宣讀瞭40多頁的起訴書,其中包含瞭28人自20年代至45年間所犯的種種罪行,可見28個甲級戰犯罪惡之深。
1948年末,經過瞭兩年多的調查與討論,遠東軍事法庭最終宣判瞭28個甲級戰犯的最終命運。
16個甲級戰犯被判處無期徒刑,兩個甲級戰犯被判處有期徒刑,還有三人因在期間患精神疾病或死亡而免於追責。
還剩下東條英機、土肥原賢二、廣田弘毅、闆垣徵四郎、木村兵太郎、鬆井石根、武藤章七人,最終被判處絞刑。
要說七人罪行,可謂罄竹難書,比如東條英機是日本前首相,與希特勒和墨索裏尼並稱為法西斯三大頭目;鬆井石根是震驚中外的
南京大屠殺
的決策者;木村兵太郎則是於1944年,在緬甸製造瞭
仰光大屠殺慘案
。
武藤章在南洋,親口下令屠殺25萬荷軍俘虜和平民百姓;闆垣徵四郎則是
“九一八”事變得
帶頭軍官;土肥原賢二與廣田弘毅同樣是日本法西斯主義的堅定奉行者與執行者。
可以說,這七個甲級戰犯,無一人不是罪大惡極的。
宣判結果一齣,可謂世界為之嘩然。不少在二戰期間深受七人迫害的國傢及人民拍手稱慶,而各大媒體也連夜趕來東京,等待著報道最終的行刑時刻。
但實際上,軍事法庭在行刑時間的選擇上,采用瞭完全對外保密的形式。以免在行刑過程中由於一些不可測因素,乾擾審判的最終實施。
在行刑當日,我國的見證人商震上將同英、法、美、蘇等國見證人一同齣現在瞭審判場上,以保證審判的公開公正。
赴刑前夜,不知所措
1948年12月23日,是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決定的最終行刑日期。當天早晨八點起,東京城便進入瞭全麵戒嚴的狀態。東京市民們雖然沒有被預先通知,但心裏也知道將會發生什麼瞭。
七個甲級戰犯自然也在當天知道自己的死期即將來臨瞭,當天晚上,齣於人道主義的考慮,監獄為他們準備瞭最後一頓精美的日本菜肴。
但除卻東條英機之外,無人有胃口進食。本應成為其最後迴憶的晚飯,也草草瞭之。
值得一提的是,在審判正式宣布結果前,東條英機就已經預測到瞭自己的命運,齣於恐懼,他不願死在絞刑架上而選擇用槍。
但滑稽的是,由於他的心髒生長錯位,原本能一擊斃命的自殺行動最終被醫生們搶救過來。東條英機惡事作絕,不得不接受絞刑的審判。
其他六人在正式行刑前,自然也充滿瞭恐懼與悔恨。
據說在行刑前,六人分彆找
蕓山仟勝法師
徹夜長談,交代後事。
他們有人嚮蕓山仟勝法師聊自己的生平與傢庭,有人說自己對於侵略戰爭的悔恨,雖不知其真誠與否,但幾個前幾年還在戰場上耀武揚威的人如今竟如此卑微,不禁讓人發笑。
23日23時30分,士兵們將七個甲級戰犯分兩波押進一間屋子,讓他們各自在宣布自己命運的絞刑執行書上簽字。
第一波的四個人是東條英機、鬆井石根、土肥原賢二和武藤章,隨後則是剩下的廣田弘毅、闆垣徵四郎和木村兵太郎。
據說簽完字後,他們恐懼的樣子讓士兵們覺得搞笑,索性給他們一人一杯葡萄酒,為接下來上絞刑架壯膽。隨後,他們被套上瞭特定的服裝與手銬。
為瞭讓死刑執行的快一點,士兵們還把七個人的手銬綁在瞭他們自己的大腿上,以免他們抓著行刑架垂死掙紮。
七戰犯之一 闆垣徵四郎
刑場就設立在他們幾人平時住的監獄旁邊。士兵們帶七人前去時,他們還以為行刑被臨時取消瞭,要迴到監獄裏繼續生活瞭。
可直到士兵們帶領他們走過瞭監獄,望見瞭行刑室的全景,幾人纔麵若死灰。
絞刑架由鐵木製成,陰冷而莊嚴。架台的南邊,是裝有扶手的台階,每一節階梯都由無數戰爭受害者的怨恨與痛苦組成。台頂是4塊闆子組成的活動台。行刑者隻要一按電鈕,木闆便翻立到一邊。這也是絞刑的正式開始。
七戰犯之一 土肥原賢二
七根打著結的繩子已經被掛在台頂,等待著剝奪七個甲級戰犯的生存權利。絞刑台的對麵是指揮官與見證者們所坐的台子,被士兵們層層保護。
監獄外麵自然也有著森嚴的戒備,以防止意外事件的發生。到行刑室的通道中,每隔十米便有兩名士兵持槍守衛,他們共同等待著最終時刻的到來。
七戰犯之一 廣田弘毅
11時40分,典獄長、執行官、執行憲兵、執勤憲兵與法醫等人共同莊重地走進刑場。在經過法醫和憲兵們的二次檢查後,刑場一切設施運行正常,典獄長宣布開燈,準備迎接各國的行刑見證者們。
11時50分,負責監刑的中、蘇、美、英等國負責人入場就座,監獄長也陪伴他們落座。
燈光亮如白晝,七個甲級罪犯臉色則更加蒼白。甚至有人已經閉上眼睛,生怕看見那恐怖的行刑架和已經為他們死後準備好的玫瑰花。
七戰犯之一 鬆井石根
恐懼橫生,醜態頻齣
在等待中,刑場內的時鍾終於發齣瞭報時的聲音。二十四時整,行刑時間到。
和簽署行刑確認書時的順序一樣,東條英機、鬆井石根、土肥原賢二與武藤章先被壓上行刑台。執行憲兵對他們四人的身份作瞭最後驗證,而後示意主執行官,可以開始瞭。
此時的東條英機似乎因為喝瞭酒,臉上的懼色少瞭一些。他壯起膽子,低聲喝道:
“鬆井,帶領大傢喊天皇萬歲!”
鬆井石根聽到後,大聲喊齣瞭天皇萬歲,其餘三人也紛紛跟上。
台下觀看行刑的各位長官們看見此景則更不耐煩瞭,紛紛指示憲兵趕快開始行刑,免得這些人死前還在幻想日本軍國主義。
第一個被行刑的是土肥原賢二,憲兵先讓他嚮前走嚮行刑架,而後再轉過身來。趁土肥原賢二不注意之際,憲兵將黑布頭罩快速地套在瞭他頭上,隨後另一名憲兵拿來繩索,套在瞭他的脖子上。
做完這些後,兩名憲兵退下行刑架,在台階上嚮長官緻意,將下一步交給長官執行。主執行官剋裏尼密斯神態莊嚴地按下瞭電動按鈕。
而後土肥原瞬間身體懸空,掛在他脖子上的繩索鏇轉晃動,最終歸於平靜。此時是零時7分30秒。
七戰犯之一 木村兵太郎
法醫們隨後上前,對土肥原的屍體進行鑒定。隻見土肥原麵龐上已經失去瞭生機,兩目閉上,口中半截舌頭伸齣,像極瞭一條竭盡全力想要呼吸的大狗。
隨後六人也被以這種形式被執行絞刑,其中臨終時神態最為可笑的便是我們熟知的東條英機。其實在押送刑場前,東條英機就已經顯示齣瞭他相較於其他六人的怯懦與恐懼。先是自殺未遂,再是在獄中錶現得自閉畏死,不和其他人說話,隻是一心想著如何為自己辯護。
東條英機第二個被押上絞刑架,行刑時間隻比土肥原賢二晚瞭20秒。
一開始,東條英機錶現得毫無錶情,極力地隱藏著自己的恐懼。可是當執行官按下按鈕,將他懸空的時候,東條英機的內心終於被恐懼所完全占據,他極力發齣一聲尖叫,而後開始左右撲騰。
在掙紮瞭12分30秒後,東條英機終於永久地離開瞭這唾棄他已久的世間。
當法醫們將他的屍體取下進行屍檢時,大傢都不禁蹙眉。東條英機的屍體上還留著行刑時因恐懼流齣的鼻涕和眼淚,而下半身更是大小便失禁,傳來瞭一股惡臭。
隨後監刑代錶們分彆接受瞭七人的死亡報告,我國的商震上將根據抽簽結果,接受瞭土肥原賢二和鬆井石根的死亡報告。而拿到東條英機死亡報告的
迪利比揚格
則是一臉嫌棄,頗有看不起這個小人的意思。
絞刑儀式於淩晨一時正式結束。隨後七人的屍體被裝至瞭卡車之上,雖然七人已經失去瞭生命,但他們所犯下的罪行,注定讓他們死後也無法安息。隨後美軍對七人屍體所做的事,不禁讓大傢拍手稱快。
臨終遺言,為時已晚
其實,七個人從第一次被遠東軍事法庭審判,到最終審判結果宣布,其中兩年多的時間裏,自然也有著對自己過去所作所為的迴憶和思索。
當然,要除瞭東條英機,即便是在遺書中,他也沒能正確地認識到自己所犯下的滔天大錯。
東條英機在他最後留給妻子的遺書中,明確地說他認為他的罪隻是對於日本國及日本人民而言的,他沒能帶領帝國走嚮勝利。
而對於國際範圍內,他認為他隻是迫於政治形勢而被迫承認有罪。更為人氣憤的是,東條英機將戰爭失敗的原因歸咎於東亞人民未能統一起來。
在接到瞭丈夫的遺書後,東條英機的妻子的反應更是令人憤怒。
東條英機的妻子說對她的丈夫在臨死前仍能堅持正確的思想而錶示欽佩和快慰,並錶示不論今後日子多麼艱難,不會忘記和丈夫一同生活的快樂日子。
此言一齣,可謂四海嘩然。不少人聯名,要求遠東軍事法庭將東條英機的妻子一同審判,但最終不瞭瞭之。東條英機的妻子最終活到瞭九十多歲纔離開世間。而東條英機的後代們,則是良莠不齊,有人安心遠離瞭政圈,有人則還在宣稱東條英機是民族的英雄。
當然,除卻東條英機外。其餘幾個甲級戰犯在獄期間還是對自己所犯下的過錯進行瞭反思的。
根據當時的在場者迴憶說,鬆井石根和闆垣徵四郎兩人在行刑之前還留下瞭遺言,說希望可以用他們兩人的死亡換取被侵略地區人民對日本的原諒。而土肥原賢二更是深情地在刑場吟詩一首,以錶懺悔。
闆垣徵四郎在遺書中寫道,
“餘希望吾死將真正使中日關係更見友好,如此餘願欣然就刑。”
土肥原賢二則寫的是
“我祈禱上蒼使中韓兩國繁榮興旺。”
土肥原賢二臨刑前曾吟詩
“親愛之中國人民”
短詩一首,對自己過去的行為錶示瞭遺憾。
挫骨揚灰,不得善終
在行刑結束的淩晨,很多東京市民都看到有兩輛卡車駛齣瞭監獄,但不知去往何方。實際上,這兩輛卡車載著的便是甲級戰犯七人的屍體。
在行刑結束後,按照之前計劃,七人屍體將被送往火葬場。
依然是眾多的美國士兵守護在卡車兩邊,確保火化過程不會遭人劫屍。卡車從淩晨開到清早,穿越瞭幽暗的東京城後沿京濱公路行駛,直到7點45纔到達橫濱火葬場。
八點,七人的屍體被送進焚屍爐進行火化。九點半,大火漫漫,七人的肉體最終被化成瞭一縷縷黑煙和一堆堆白灰。隨後,據美方公開稱,七人的骨灰被隨意揮灑在火葬場周圍,以保其不被其他人重新收集。
但最近也有資料稱,美方實際上將骨灰交給瞭日方,讓其進行秘密保存。
無論七個甲級戰犯的骨灰究竟是被如何處置的,但總歸,隨著這件事的告落,七人總算是永久地離開瞭曆史舞台。但他們離開的姿態,並不如他們曾風光無限時所設想的一般,將名字留於青史,而是被無數人唾罵,而後遺忘。
曾參與過東京審判的中國法官梅汝�H在獲知7名甲級戰犯已經被處決的消息後錶示:
七重要戰犯之處死,象徵國際正義之勝利,嚮世界錶明侵略之無益。此事並無報復之意味,而係錶明侵略為走嚮絞架之路,而非光榮之路。各犯之處死刑對於遭受日本侵略之苦之中國及其他國傢人民為一種安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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