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9/2022, 8:10:40 AM
本人女,33歲,在京打工人一枚,資深 近視 患者。
從初中開始佩戴框架眼鏡,我的度數經曆瞭“不斷上漲―趨於穩定”的過程,從最初的200度漲到瞭600度。不幸中的萬幸是,雙眼近視程度差距不大,也並沒有齣現明顯的散光。
這些年來,抽屜裏的框架眼鏡越來越多,一直堆著沒捨得扔,總覺得還能做個備用。
對於資深近視眼來說,沒有什麼比一覺醒來就摸到眼鏡更讓人有安全感瞭。在我們傢,早上最常聽到的對話就是:“我眼鏡放哪瞭?”“老公,幫我找一下眼鏡!”“寶貝,幫媽媽看看眼鏡在哪兒”。
眼鏡,眼鏡,頭等大事全是在找眼鏡。
有一迴,我晚上洗澡前隨手把眼鏡放在衛生間的某個角落,第二天早上怎麼也想不起來,結果一大早全傢總動員,把屋裏翻瞭個底朝天,隻為找到眼鏡,還我個清晰的世界。
我是個特彆膽小的人,在女生裏也算是嬌氣的,怕疼,怕麻煩。其實我早就動過做近視手術的心思,但一直沒敢付諸實踐。一是揮之不去的恐懼,“萬一手術失敗我看不見瞭怎麼辦”,二是因為近視手術要花一大筆錢,感覺有這份錢不如去吃喝玩樂更劃算,框架眼鏡能湊閤就湊閤著,反正戴這麼多年也習慣瞭。
可是,看到那些做瞭近視手術的女生能美美地化個全妝,還不用考慮摘戴隱形鏡片的事情,我還是有一些羨慕。
我就一直在這樣的糾結中來迴擺動。
但誰能想到,促使我最終下決心去做近視手術的,竟然是疫情――或者說,是疫情下與口罩親密無間的生活。
眼鏡堆在口罩外麵,稍不留神就是哈氣鋪滿鏡片,眼前的世界瞬間糊掉。這樣的煩惱帶來瞭一個連鎖反應,每天要不停地用手去推眼鏡,努力保持視野中的可見度,與此同時,還要花很多心思去找到眼鏡與口罩友好相處的微妙角度,真是特彆麻煩。
而我在不斷的嘗試中還發現瞭一個糟糕的規律:框架眼鏡的損耗程度是與使用習慣相關的。因為戴口罩,我需要經常去推眼鏡或者取戴擦拭,一副本來可以戴兩三年的眼鏡一年多就殘瞭:鏡腿兒鬆瞭,鼻夾變形;鏡片還莫名齣現劃痕,隻能換新。
我給自己算瞭一筆“眼鏡賬”:參考北京正常的物價水平,換一副框架眼鏡,用個像樣的鏡片,全套下來怎麼也得1500塊,算算我這十年下來的花費以及未來幾十年的花費,並不是個小數目。
那麼,如果這筆費用超過近視手術的開銷,做手術一次解決問題會更劃算吧?
我突然意識到,其實我內心深處是很渴望徹底摘掉眼鏡的,這纔通過各種方法說服自己把“做手術”的念頭閤理化。再迴頭看看身邊那些已經做瞭近視手術的小夥伴,和躍躍欲試的“病友”們,我決定去探個究竟。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是“調查時間”。
我通過各種渠道瞭解到,目前在國內,近視手術技術已經非常成熟瞭,最常見的就是全飛秒和半飛秒,還有晶體植入,醫生會根據患者眼部條件來決定適用的手術形式。
技術疑惑基本解決,我又被“怕疼”卡住。
當我還在糾結是否付諸行動時,之前總一起討論近視手術的男同事“彎道超車”先去做瞭全飛秒手術,而且術後一天就正常上班瞭!聽他在辦公室�N瑟手術有多順利,視野有多清晰,我想做近視手術的願望更強烈瞭。
我開始查詢關於近視手術的相關視頻,以及北京各類醫院的坐診專傢。
看瞭那麼多視頻,最讓我害怕的竟然是“擴瞼器”這種東西――也許是恐怖電影留下的後遺癥吧,一想到手術過程要撐著上下眼皮我就莫名恐懼。
還有,看視頻裏的手術過程是要打激光,眼睛追隨光點保持不動――那萬一眼睛動瞭,激光打偏瞭該怎麼辦?
終於掛到瞭一位知名專傢的號,趕緊約瞭眼部檢查。護士很貼心地提醒我,檢查當天不要開車,會滴藥水散瞳,大概三小時會恢復視力,最好有傢屬陪診。忐忑不安的我,約上瞭一位小夥伴同行。
疫情期間的就診手續要麻煩很多,簽到台除瞭測體溫、掃健康寶外,還要填寫一張特彆詳細的流調錶。
我被叫進各種檢查室,常規視力測完後,會進行眼壓測試,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被一股氣吹到眼睛上,嚇瞭一跳。還有關於眼角膜厚度的檢查,這個非常關鍵,決定著我後續適閤哪種手術方式。
做完各種檢查後,醫生告訴我,我雙眼的度數分彆為550度、575度,並伴隨50度散光。關於散光這一點,我還特意問瞭醫生,在過往的配鏡過程中我並未被眼鏡店告知有散光癥狀,也很擔心因為散光問題不能進行手術。醫生告訴我,正常情況下100度以下的散光是不配到鏡片裏的,也不會影響後續的手術,我心裏纔算踏實。
接下來,要滴三次眼藥水進行散瞳,然後再做一次視力測試。散瞳之後眼睛本身是沒有任何不適感的,隻是近處的東西看不清。再一次視力測試的結果,我雙眼近視度數各降瞭50,散光沒變。
最終我拿著一堆報告,去找醫生,好消息是,我的眼部條件可以滿足全飛秒,以最小的切口進行手術,後續不影響任何運動。醫生對半飛秒手術也做瞭介紹,就是切口更大,但需要切掉的眼角膜會更少,以後不能做飛行員和運動員。兩種手術費用相差一萬,醫生讓我“自己拿主意”。
最終我還是選擇瞭相對昂貴的全飛秒手術。
(我的檢查結果。患者供圖)
護士單獨跟我講解瞭術前注意事項,兩種藥水,一種要在術前滴夠12次(也就是三天,每天四次),另一種藥水伴隨一起滴,同時術前注意用眼,多休息調節。
我特意把手術日期選在瞭2月14日,情人節嘛, 送給自己一個清晰的世界做禮物。
到瞭手術當天,我雙手瑟瑟發抖且一直冰涼,整個下午的會議都在佯裝鎮定中度過。手術約在下午5點,閨蜜提前來接我去醫院。
幾乎是踩著點到瞭醫院,護士正在手術室外給當天的患者做術前叮囑。摘掉框架眼鏡,確認戴好識彆患者信息的手環。每個人都拿到瞭一張術後清單,上麵清楚地寫著各類藥水的使用說明。我環顧四周,大傢都安靜坐著,真到瞭這個時候,我也就不那麼害怕瞭。
即使是手術時我也需要戴口罩,但可以把鼻子露齣來。進瞭手術室,先是有一位男護士負責術前的眼睛衝洗和眼周消毒,他把我帶到一個專門衝洗眼睛的座椅處,用特殊液體對左右眼睛進行瞭衝洗。隨後,把我帶到座椅區,用酒精進行眼部周圍消毒,如果對酒精過敏,也可以選擇碘伏。但也不知是緊張,還是習慣使然,消完毒後,我的左手習慣性地做瞭一個推眼鏡的動作,導緻我又消瞭一遍毒。
手術室裏是不允許交談和聊天的,音響裏放著流行歌,讓大傢放鬆一些。排隊等待瞭三十多分鍾後,終於聽到護士在叫我的名字。
我緊張極瞭,跟護士輕聲說:“我害怕。”護士小姐姐很貼心地塞瞭一個解壓球到我手裏,湊到我耳邊說,彆說話哈,還有人在做手術。她叮囑道,“一會兒會換床,先到一台床上完成激光,然後會有人幫助你換到另外一台床上,完成手術”。
護士第一次給我眼睛裏滴麻藥後,我閉眼睛休息。過瞭一會兒,我被拉著手引到機器旁,整個人平躺放鬆;眼睛裏滴瞭第二次麻藥。
到瞭我最恐懼的放置擴瞼器的環節,纔發現之前我是被自己的幻想嚇著瞭而已。能感覺到上下眼皮被撐住,可是一點都不疼,眼睛也能夠完全自主控製,沒有任何不適感。我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配閤著醫生的指令進行手術。
――先是左眼,盯著小綠點不要動,綠點消失不要追――感覺不超過30秒就完成瞭。然後是右眼,同樣的流程再來一遍。
整個手術期間沒有任何不適,隻是在最後小綠點消失的時候有一點慌張。起身換床的時候也沒感到疼痛,一直閉著眼睛,被護士拉著手帶到另一張床的位置。
再次躺下的時候,就是主刀醫生進行操作瞭。
“接下來需要我們一起閤作完成這件事情。”溫柔的女醫生在自我介紹之後說,“你的眼睛追著光,我幫你把透鏡取齣來。”
“好的,你做得非常好,透鏡取齣來瞭,很完整,手術非常成功!”就這樣,近視眼手術完成瞭。
依然是護士牽著手把我送齣手術室,我睜開眼睛,第一感覺是眼前加瞭一層毛玻璃,又像是眼鏡起瞭一層薄薄的霧,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感覺。護士又給我滴瞭兩種眼藥水,把我交到瞭一直等候的閨蜜手上。“你可以走啦!迴傢睡一覺,明天來復查。”
一點都不疼,也完全可以睜眼;但為瞭術後恢復,我還是戴上瞭墨鏡,被閨蜜安全送迴瞭傢。
第二天醒來,我看到瞭一個許久沒有見過的清晰世界!到醫院復查,我的視力已經恢復到1.0;眼部裂隙雖然有點腫,但恢復得很好。遵醫囑,一周之內不沾髒水,按時滴眼藥水,一周之後再去復查,視力已經恢復到1.2。
摘掉眼鏡的感覺真是太爽瞭!2022年為自己花的第一筆大錢,做得最正確的決定之一,就是去做瞭這個手術。隨著時間推移,我視力恢復得越來越好,看東西也越來越清晰。
更重要的是,經過這一次,我覺得自己也終於有點“勇敢”瞭:有些事情,可能缺的就是行動。一旦做瞭,也就發現恐懼沒那麼難剋服。
專傢點評
我國近視患病人群日漸龐大。近視手術的方式大緻可分為角膜手術和眼內手術。作者提到的“全飛秒”“半飛秒”是指利用飛秒激光進行手術,屬於角膜手術,而晶體植入屬於眼內手術。這些手術方法沒有好壞之分,隻是針對不同人群,各有優缺點。
通常建議手術的年齡在18-45周歲。未成年人由於身體發育原因及學習用眼壓力,近視度數會發生較大變化。而18歲之後近視度數也進入穩定期(前提是無不良用眼習慣),術後效果會更加穩定。而45歲以後大多數人會開始齣現老花,也就是看近的調節力會下降。
作為一個錦上添花的手術,要更好地降低手術風險,術前的檢查尤為重要。常規檢查包括視力、眼壓、準確的度數、眼錶情況、角膜厚度、角膜形態、眼底情況等等。角膜近視手術過程中,要削薄角膜,但是角膜不能無限製地薄,因為眼內的組織會對角膜産生壓力,如果術後角膜太薄,力量不夠,就容易齣現意外。手術前會根據患者的近視、散光度數,通過公式計算齣做完手術之後的角膜厚度。如果在安全值內,就可以做激光手術。同樣的,對於手術後再次齣現近視的患者,如果眼角膜的厚度允許,也可以進行二次手術。
角膜厚度不足的患者,可以進一步看看是否適閤做眼內手術。
文:霍香、Aimina媛
編輯:吳傢翔、葉正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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