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21/2022, 2:02:17 AM
隨著國傢城市化進程的鋪展,原先的廣大鄉村地區紛紛被開發為新型城鎮。
我國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在2021年,我國城鎮化率高達63.89%。
在如此規模浩大的城市建設過程中,“拆遷”與“釘子戶”是兩大不變的主題。
城中村、棚戶區,這些區域往往由於地段繁華、臨街靠路而成為重點開發的對象,隨之而來的便是拆遷與補償。
然而這一過程並不總是一帆風順的,開發商與原住民意見不閤的新聞也常常見諸報端。
在吉林長春就有一傢死硬的“釘子戶”,因拒拆多年而被開發商隔離,房屋四周被整整挖掘瞭六米深的“壕溝”,400萬元的賠款也隨之泡湯。
城市轉型,計劃開發
提起這起釘子戶案例,便離不開它的所在城市――吉林長春。
長春是一座相當年輕的城市,建成距今隻有200多年。
這座城市坐落於東北的白山黑水之間,地理稟賦優越,是溝通吉林省、東北三省,乃至輻射整個東北亞地區重要的交通樞紐。
早在上世紀的僞滿時期,長春就由於曆史短暫、政治空氣稀薄和資源、交通地位的優越,成為瞭當時僞滿洲國的首都。
在客觀上,當時日軍與僞滿政府對於長春市的開發,使得這個當時尚是一張白紙的城市,有瞭一定的工業基礎。
建國後,被解放的長春,憑藉其獨有的地理優勢,成為瞭當時國傢重點開發建設的重工業城市之一。
如今大名鼎鼎的中國一汽集團,它的前身便是1953年一五計劃中建成的“長春第一汽車製造廠”。
作為老工業基地之一的長春,憑藉獨一檔的汽車工業和人口集聚,成為當時相當繁華的城市,與其他幾個重工業基地一同,組成瞭新中國的重工業命脈,承擔起瞭全國大部分重工業産品的生産工作。
甚至許多南方開發所需的重工業物資,也由長春等幾個城市輸送而來。
可隨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和經濟形勢變化的新挑戰,原有的重工業發展道路也遇到瞭瓶頸。
身處東北老工業基地的長春也不例外,隨著自然資源的消耗和重工業本身汙染大、齣口難、內需不足而帶來的産能過剩等問題的逐漸顯露,依賴原有的路綫一味發展重型工業的路子不再可行。
長春也在嚮旅遊、金融、地産和高科技産業等方嚮投入資金,以期實現發展模式的轉型。
從以重工業為主導的模式轉型齣來,提高城市建設水平,不僅需要資金、科技、人纔,同樣需要土地的投入。
於是,早已提上日程的城中村和棚戶區的改造工程,便顯得愈發迫切。
拆遷款項,意見不閤
對一些老舊的城中村居民來說,如果能拿到可觀的賠付金額,那麼他們對於拆遷往往是喜聞樂見的。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可以搬離破舊的老房,憑藉拆遷款買一套舒適明亮的現代住房,或者是藉拆遷款作為本金,在商場上搏上一把,發傢緻富,抑或是給兒女留下一筆財富,幫助他們在這個競爭日趨激烈的社會中安傢立業。
總而言之,拆遷並不總是一件壞事情,拆遷賠償也是要集體爭取的,單獨抵抗的情形極少發生。
那麼,吉林長春的這傢“釘子戶”又是因何遲遲不同意拆遷要求呢?
吉林長春的這傢“釘子戶”,其實是一座相當簡易的棚戶建築,低矮的平房還是采用磚牆砌成,牆裏褐紅色的磚塊在風吹雨打之下露齣瞭大半。
殘破的木門被嵌在框中,在日曬雨淋下起的皮紛紛脫落,門的底部也受潮發脹,能不能正常開閤看來都是個問題。
據知情者爆料稱,像這棟房子一樣,這座村子裏的建築都十分老舊,開發商在協商賠付款項時也並無太多衝突,其餘村民也應開發商要求紛紛搬走,隻留下這一戶在這裏抵製開發商的拆遷要求。
當人們在看到照片時,這個“釘子戶”拒絕拆遷的理由也呼之欲齣瞭:開發商在周圍的施工使得一根電綫杆倒塌在該戶人傢的屋頂上,給他留下瞭加多賠付的理由。
再加上原有的地段優勢,這戶人傢的主人嚮開發商索取400萬元的拆遷賠款。
而開發商自是不會答應如此“獅子大開口”般的要求,雙方都拒絕任何讓步,沒有商量的餘地,於是這傢“釘子戶”與開發商的對峙便逐漸長久起來。
六米深溝,房屋隔離
開發商自是不會讓這傢頑固的“釘子戶”阻擋施工進程,開工日期延誤一日,便增加一分成本,同時也就意味著變數多瞭一分,成本迴收的概率少瞭一分。
眼看著這傢“釘子戶”說不動、趕不走,開發商便置之不理,轉而與建築商溝通,直接開始瞭施工。
“釘子戶”處在施工地段,開發商就用擋闆圍起來,在周圍挖土動工。
隨著施工進程的推進,這傢“釘子戶”已經儼然成瞭城市中的“孤島”。
房屋四周都已經被下挖瞭至少六米之深,就連房屋的地基都裸露瞭齣來,道路更是被下挖的深溝直接阻斷。
這意味著這戶人傢無論要齣門乾什麼,都首先需要從六米的“壕溝”中爬齣來。
更為要命的是,房屋下泥土的裸露一旦遇上暴雨,大量雨水的衝刷會直接使得泥土鬆動。
這樣下去,房屋隨時有著下陷坍塌的風險,屋內人員的生命安全也難以保障。
開發商強硬的態度,不僅意味著繞過這傢“釘子戶”直接進行開發,更說明著這戶人傢索取高額賠款的夢想化為瞭泡影,在日益持續的對峙中,甚至連原本的拆遷賠款也難以保障。
孰是孰非,議論不休
這傢被隔離的“釘子戶”的照片被網友流傳到網上,引發瞭網友們的熱烈探討。
很多人認為這傢被隔離的釘子戶實屬可憐,基本的生活在開發商強硬的施工下都難以保障,變得極為不便。
但有些人認為,這是這戶人傢咎由自取――誰讓你貪心不足蛇吞象,要那麼多賠款,有骨氣繼續撐下去。
有的人說起瞭城市利益與個人利益,認為為瞭城市開發的利益,“釘子戶”要酌情作齣一些讓步,個人利益歸根到底要順從城市利益。
但也有很多人,他們關注的重點不在“釘子戶”,而在被隔離所形成的“孤島”上。
有人說這個“孤島”可以開發成一個景點,讓“釘子戶”不要讓步,藉此大賺一筆,或是蓋上個養豬場,把汙水排到四周的下挖的溝裏。
這樣就算周圍開發瞭樓盤,周圍也臭氣熏天,賣不齣去,開發商還需要花上更多的錢去收購這個養豬場――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而現實中,這個“釘子戶”的生活似乎並不是很艱難,為防止坍塌、房屋下陷,開發商甚至貼心地在房屋周圍用水泥築上瞭護坡。
近旁已然開發的商業樓盤的映襯著這座被徹底隔離的孤島,一高一矮,一新一舊,鋼筋水泥的大廈與搖搖欲墜的磚房,前現代――現代的對照和撕裂,使得棲居於孤島之上的“釘子戶”建築,更加值得品味。
人們自然也競相爭論,一邊是等著看“釘子戶”怎麼撐下去的吃瓜觀眾,一邊是譴責開發商霸道施工的熱心市民。
這戶人傢又是否知道,他們的經曆時至今日,還時不時地在互聯網上濺起漣漪?
拆遷與補償,事關社會穩定與國傢發展,國傢對拆遷補償事宜是有著嚴格劃綫的規定與標準的。
開發商雖不易,即承擔著樓盤賣不齣去的風險,可收到的迴報也更為可觀,風險與迴報是相伴而行的。
這樣直接與霸道的施工固然可以早早地收迴來成本,實現盈利,可又是否違背瞭商業的基本準則和國傢的相關規定,既沒有人味兒,又失瞭公道呢?
在另一方麵,這傢“釘子戶”雖值得同情,可貌似又不是如此的完美無缺。
獅子大開口般索取如此高額的賠付,藉拆遷賠付的名義,謀取更多私利,恐怕哪個開發商都不會輕易答應,最後反而將自己逼入瞭窘境,不僅房子被隔離,日常生活也變得十分不便。
城市裏城中村與棚戶區的改造是城市轉型過程中沒辦法迴避的一個大問題,解決好瞭可以甩下包袱,穩步前進,可一旦解決不好,便極容易滋生問題,引發居民與社會矛盾。
吉林長春的這起“釘子戶”事件,事關城市的市容市貌、居民的生活安定,在我們國傢,這顯然不僅僅是居民與開發商可以共同決定的事情。
政府的相關部門在這類矛盾發生時,是否需要視情況介入,協調居民和開發商呢?
畢竟居民――政府――開發商的三方協商,顯然比居民――開發商這一對充滿火藥味的協商機製來得有成效。或許這也是一個值得反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