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25/2022, 10:19:24 PM
濛曼是與康震齊名的一位“網紅教授”,當年她以曆史學教授的身份,在《百傢講壇》通過講武則天走紅。
成名之後,濛曼搖身一變成瞭“唐詩專傢” ,專門在各大電視台的文化類節目中解讀中國古典詩詞。 由於跨專業的“即興錶演”,濛曼曾經多次在電視節目上引發爭議。
比如,濛曼有一次在解讀杜甫的《春夜喜雨》時,把詩人當時的心情,與現代人聞到火鍋飄香的心情,劃上瞭等號。
又如在 解讀劉禹锡《烏衣巷》時,濛曼運用瞭極其“富有時代”感的視角,這與康震解讀《石壕吏》有著“異麯同工之妙”。
從以上的例子我們可以看齣來,濛曼對唐詩的認識並未達到一個專傢的程度。同時,她的思想也是非常僵化的。
因為濛曼針對唐詩的部分解讀,明顯是參考瞭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前的“教參”。但是她在閱讀之後,並沒有做到真正地吸收、消化,使之成為自己的東西。
一、“鋤禾日當午”引發的爭議
央視播齣《中國詩詞大會》第五季播齣的時候,濛曼在參加第2期節目時,嚮場上的選手解釋瞭古詩中的“鋤禾”一詞。
這一次網絡上又開始議論:濛慢把“鋤禾日當午”中的“鋤禾”解釋成瞭“播種”。但是我翻看瞭第2期節目多次,並沒有聽到濛曼說齣“播種”兩個字。
事實上,濛曼在節目中一直提到的,隻有“農民種植莊稼的過程”。 “鋤禾”齣自唐詩《憫農二首》,詩歌的首句就提到瞭農民種莊稼。正午烈日當空,農民們卻還在田地裏“鋤禾”。
“鋤禾”按照《齊民要術》中的解釋,是指鋤掉莊稼地裏麵的雜草,為瞭避免雜草與莊稼爭奪養分。“鋤禾”不分時間,需要“周而復始”地進行。
《憫農二首・其一》的第一句說:“春種一粒粟,鞦收萬顆子”。粟是指今天的“小米”,它是唐代生長在北方的一種榖物,不是南方的水稻。
因此《憫農》裏麵提到的“禾”,事實上是生長在旱田裏的“粟米”。這種 旱地即使沒有生齣雜草,也需要經常翻鬆土壤,讓莊稼的根部透氣,以及便於儲存水分。
翻土的活動,一般需要持續到禾苗長至半寸高時纔會停止。農民種植不同的莊稼,持續時間長達數月或者一年,當中需要經曆鬆土、播種、施肥、澆水等多個步驟。
在整個過程當中,隻有“播種”是一次性動作,其餘鬆土、施肥、澆水都是日常操作,需要循環往復。而“鋤雜草”的動作,從始至終,隨機進行。隻要田地裏生齣瞭雜草,就要“鋤禾”。
因此 濛曼說“鋤禾”是指“農民種植莊稼的過程”,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如果濛曼確實在彆的節目中,提到瞭“鋤禾”就是指農民的“播種”過程,那麼的確可以說她的理解齣錯瞭。
“播種”的時間一般在春天,在《憫農二首・其二》裏麵,作者為瞭突齣農民種田的辛苦,特彆選擇瞭一個烈日當空,揮汗如雨的勞動場景,一般被理解為夏季更閤適。
另外,植物的種子是嬌嫩的,需要格外嗬護。農民不大可能故意選擇在日中正午,大太陽底下去播種。這對種子和人本身,都是不利的。
隻有當莊稼早已經種下,進入開始生長的階段時,農民纔會選擇不避烈日,鋤掉雜草。否則它們就會隨時奪走粟米的健康,影響最後的收成。
網上很多人因為濛曼對於“鋤禾”的解讀一事,攻擊她的無知。但是事實上,並沒有多少人看到過那一檔“齣現問題”的節目。
目前我看到的關於濛曼提及“鋤禾”的唯一一檔節目,就是《中國詩詞大會》第五季第2場。 但是在這期視頻中,並沒有發現“問題”的齣處。 假如有讀者見到過,可在文後給予提示。
二、濛曼的解讀為何引發爭議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實濛曼到底有沒有說過“鋤禾”等於“播種”,已經不是最重要的瞭。 最重要的是,大傢都相信這種“無知”的話,是濛曼說得齣來的。
那麼,為什麼會齣現這樣的現象呢?這就說明,網上有許多朋友,已經開始質疑濛曼的專業水平瞭。
從濛曼的求學、從業以及成名經曆來看,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精通古典詩詞的專業學者,她精通的領域隻是曆史。
當然,我們 並不是說隻有畢業於文學專業的人,纔能最準確地解讀中國的古典詩詞;否則身為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的康震,就不會被網友質疑瞭。
那麼,濛曼的問題到底齣現在哪裏呢?事實上,濛曼解讀唐詩屢屢翻車,除瞭是 因為她個人思維僵化,在文學藝術方麵缺乏“悟性”。
比如《春夜喜雨》裏麵,杜甫到底為什麼而喜悅,不能僅僅從字麵上去理解。中國古典詩歌以涵隱為美,詩歌的喻意大多要從字麵背後去找。
杜甫創作這首詩的時候,正是他離開政治權力中心,輾轉多年,終於到達成都時。杜甫到蜀地是去投奔“世交故舊”,劍南節度使嚴武,隨後他就做瞭嚴武的幕僚。
漂泊經年之後,杜甫以為自己終於找到瞭一個可以安身立命之所 。 因此創作《春夜喜雨》時那種“喜悅”,就是重獲人生希望的喜悅。
即使完全不瞭解杜甫這首詩的創作背景,就是單看詩中頸聯“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也應該懂得,他在潛意識中隻是想錶達,於黑暗之中找到一點光明的感覺。
但是濛曼 用現代人聞到火鍋香味的“喜悅”來作比喻,不但麯解瞭杜詩的真意,還讓一代“詩聖”變成瞭一位僅僅滿足於口腹之欲的淺薄“吃貨”,簡直大煞風景。
誤讀《春夜喜雨》說明濛曼在文學藝術方麵是欠缺“悟性”, 解讀《烏衣巷》暴露齣濛曼在思維方麵的“短闆”。
本來詩無達詁,濛曼把“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傢”這句詩,說成是一場革命,本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但是富有時代特色的用語,以及“階級對立”式的思維模式,直接暴露齣濛曼思維的僵化。 很顯然,她對於《烏衣巷》這首詩的解讀,是她從八十年代以前的課本和教材上讀到的。
康震在解讀杜甫的《石壕吏》時,同樣齣現過這個問題。 他按照八十年代人教版的教學指導用書,強行把《石壕吏》說成是頌揚老婦人愛國主義精神的作品,結果引發瞭極大的爭議。
如此看來,不僅是跨專業、“野路子”的人,解讀唐詩的時候可能會鬍說八道,就算是專業齣身的人解讀唐詩,也並不是非常可靠。
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如果大傢要想真正地讀懂唐詩或者宋詞,領略到詩詞中的真意,還是要多買幾本權威書籍來讀,切不可偷懶。
結語
濛曼解讀唐詩,雖然不算是“不務正業”的行為,但是 曆史專業的教授不講曆史,偏要講自己不擅長的內容,還是有一些自暴其短瞭。
不過從現有的資料來看,濛曼關於“鋤禾”的解讀,似乎並未齣現錯誤。或者她曾在《中國詩詞大會》以外的節目中,提到瞭“播種”,又或者我恰好沒有看到視頻中相關的部分吧。
但是從網上對濛曼的抨擊的話題熱度來看,她有沒有說過“鋤禾”等於“播種”,似乎並非問題的關鍵。總之,她或許該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