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一過 前後陽台的花與樹 《人間好文》三月十日記事 - 趣味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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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味新聞網記者特別報導 : 驚蟄一過,前後陽台的花與樹,又都說著同樣的話:看我看我,我在這裏我在這裏……。白的流蘇、柚子花,紫的馬纓丹,粉紅的韭菜蘭、酡紅的九重葛,深紅的長壽花……。即使花期未至的君子蘭、沙漠玫瑰左手香,以及沒有 .....
驚蟄一過,前後陽台的花與樹,又都說著同樣的話:看我看我,我在這裏我在這裏……。白的流蘇、柚子花,紫的馬纓丹,粉紅的韭菜蘭、酡紅的九重葛,深紅的長壽花……。即使花期未至的君子蘭、沙漠玫瑰左手香,以及沒有花語的鐵綫蕨、虎尾蘭、圓幣草、萬年青、番薯葉、香椿、蘆薈、角菜……,也都以青綠粉綠淡綠墨綠的葉色喧嘩不已。哦,燦爛奪目瞭半個多月的金花石蒜已渡彼岸,此時燦爛的是謙卑垂綴於一些盆沿的黃葉……。這些繽紛的生命,是居於城市樓宇的我一直難捨的同居者。年復一年,我參與著它們的榮枯;驚蟄之後,我的必修課是為它們除草,補肥,拭塵,修枝,或者換盆,分植。
今年驚蟄後第五日是禮拜日,近午起床一室清亮,立即快意齣門披著陽光疾行。走至傳統市場一身熱汗,買完蔬果搭車迴傢做瞭雜菜湯下飯。「吃飯配報紙」,三月十日的版麵大多是棒球經典賽、廢核大遊行,整份看完已下午三點,去後陽台把那盆茂密的矮葉虎尾蘭搬進廚房水槽,預定分植為三盆。這是驚蟄之後最繁瑣的一課,可能需費一小時,還是先去上網收信瀏覽副刊文章再來動手吧。
是在那樣的午後,陽光穿過書房陽台的君子蘭葉脈,與電腦螢幕打瞭個照麵,開啓瞭焦桐幾分鍾前寄至的信。
親愛的朋友:
報告不好的消息:內子謝秀麗已於昨天中午逝世,在我和女兒的親吻擁抱中,及朋友們的祝福歌聲中離開我們,走得安詳,從此不再被病痛摺磨。
從大學時期談戀愛起,她已陪伴瞭我33年,比她陪伴父母更長久。梅堯臣悼亡妻:「結發為夫婦,於今十七年。相看猶不足,何況是長捐。」17年已哀傷逾恆,難怪我失去妻子會這麼可怕。
……………
哦,這是外太空駭客丟來的詐彈嗎?來來迴迴上上下下看瞭五六遍,不,焦桐不會是外太空駭客,他和秀麗一直是人人稱羨的「人間」佳偶啊!頓悟的時刻,身軀霎時冰凍如靜物,淚水藏在眼球之後,不想再看彆的來信,更遑論副刊裏那些長的故事短的敘述。很想打個電話給焦桐,然而舌頭僵化語言結凍。那麼寫幾個字安慰他吧,然而字都凍在腦子裏手也僵在鍵盤上……。
頹然關上電腦,踱到客廳陽台前,遙望磺溪彼岸的陽明山頂──那露齣一角橘黃色屋脊的文化大學,不就是33年前秀麗情係焦桐的校園嗎?
我比秀麗虛長十多歲,會與她結緣是因為焦桐,而我與焦桐結緣則起於時報文學奬。1980年,高信疆先生找我從《聯閤報》到《》「人間」副刊任撰述委員,焦桐以〈懷孕的阿順仔嫂〉獲得第三屆時報文學奬敘事詩優等奬,頒奬典禮時纔初識這位24歲的詩人。
《》是當時第一大報,發行百萬份,員工笑稱餘紀忠先生「印報紙像印鈔票」,報社資源豐足。高公1978年二度主編「人間」那些年,除瞭創辦時報文學奬,還常邀學人作傢公開演講,聽眾入場一律免費。1981年暑夏吧,高公請陳映真在延平南路「實踐堂」演講。那是「遠行」歸來(1975)的陳映真,於文革結束(1976)後最盛大的公開演講,文藝界朋友都想聽這位左傾大將如何評斷的十年浩劫,八百個座位幾無虛席。演講結束後,文友們招呼聊天一團熱絡,我看到瞭焦桐,過去和他說幾句話,纔知他還在文化大學讀戲劇研究所,也在《文訊》任編輯,我說這麼優秀的詩人應該來「人間」做編輯啊;「有機會願不願意來?」他靦腆的笑著說,「願意啊,那是我的榮幸。」──其後「人間」經過一番政治、人事動盪,這句話經過五年纔得成真。
陳映真演講時還是戒嚴年代,政治高於一切,1983年初,「高層」決定「安排」高公赴美遊學,徵召金恆煒自美返台接「人間」主編。1984年11月,創辦兩年多的《美洲》因違反新聞局禁令(不得報導洛杉磯奧運中國選手獲奬新聞)被迫停刊,原任副刊編輯劉剋襄轉任「人間」編輯,金恆煒也於1985年底調任《美洲時報周刊》副總編輯,由《時報周刊》撰述委員陳怡真接任「人間」主編。1986年,嚮陽找劉剋襄去《自立晚報》任藝文中心主任兼副刊主編,我嚮陳怡真推薦焦桐來「人間」,這纔開始我們於時報共事的十多年歲月。彼時他新婚不久,秀麗在一傢汽車雜誌任編輯。
1988年解嚴初期又逢報禁開放,餘先生決定增設偏重本土報導的「大地」副刊,由駱紳主編,我任副刊組主任兼「人間」主編,焦桐也因錶現優異升撰述委員(後再升為副主任)。那時秀麗已升任汽車雜誌總編輯,有時加班晚瞭就到副刊辦公室等焦桐一起下班。秀麗一早上班黃昏下班,焦桐則黃昏上班至晚上十點半「人間」降版後下班,兩人作息不同,影響瞭秀麗的睡眠,臉上顆顆痘痘,看瞭頗覺不忍。那年年底,「人間」某編輯因「新詩類推薦奬洩密事件」去職,原任「大地」編輯路寒袖請調至「人間」,我想到秀麗臉上的痘痘,遂安排她來「大地」副刊,可以和焦桐一起上下班。之後秀麗的痘痘漸少,光潤的臉上總是浮著微笑,我也從此更瞭解這個屬牛的三月女子。
●
電話響瞭,六妹來問身分證字號等保險資料。3月23至24日她們公司員工將赴雲林草嶺旅遊,六妹邀我同行。我對六妹委婉說道,「明天再mail給妳。」──明天先打電話去二魚辦公室問焦桐助理吧;如果秀麗的告彆式在其中一天,我怎能去旅遊?
想到「告彆式」三字,彷彿聽到秀麗下班時跟同事輕聲說著「再見」兩字,凍在眼球後的淚水霎時崩解,客廳牆上掛的畫都模糊起來。是的,聽到秀麗的聲音我哭瞭。以後隻能如此在記憶裏聽她的聲音瞭。1986年訪問過「一代青衣祭酒」顧正鞦後,我再沒聽過那麼清亮又溫柔的聲音!如果秀麗去學京劇或聲樂,想必會有突齣成就的,然而她喜歡的是文學,愛上的是詩人,大學畢業後和焦桐一樣做瞭編輯,一起在時報服務十多年,2001年夫妻倆閤創二魚齣版,策畫、編輯瞭許多好書……。而她的聲音,不管如何勞纍,一直是那麼清亮那麼溫柔……。
三月是既秀且麗的月份,她在三月十一日齣生,又在生辰前兩日告彆,確實堅持無愧於「秀麗」兩字。她工作起來也像她生肖所屬的牛,沉默、賣力、踏實。她到「大地」副刊做編輯後,我請她去訪問當時走紅於廣播界的本土說書人吳樂天,整理完成《廖添丁傳奇》在「大地」連載,很受讀者歡迎。那幾個月裏,她定期於上班之前去吳樂天傢訪問錄音,進瞭辦公室則埋頭整理文稿、審閱來稿,有問題與同事交換意見永遠輕聲細語,溫柔迷人……。
1989年彼岸發生「六四」事件,「人間」收到大批海內外的控訴稿件,處理異常費時,心情也頗受影響。七月後風波漸熄,繁雜的文學奬季節又來臨,焦桐與秀麗想讓同事散散心,邀我們去桃園新屋鄉秀麗娘傢吃她媽媽精心料理的客傢美食,下午去石門水庫坐船遊賞山水,晚上在附近餐廳吃活魚。那個星期日有些同事忙於他事,我帶著二十四歲的兒子同行(兼司機),蕭錦綿帶著三歲的兒子,還有宋碧雲、路寒袖、張治倫、鍾宗憲與蕭淑芳(另一對人間佳侶)。
秀麗是長女,又那麼溫柔乖巧,極得傢人疼愛。吃過美食帶我們上二樓參觀她的雅緻臥房,害羞的笑著說,「跟我結婚前一模一樣啦。」那趟新屋之行很盡興也很有收獲,讓我們更瞭解「秀麗品格」的根源是一個幸福傢園的愛與美。後來這些年看到焦桐層齣不窮的飲食文學,總會想起那次新屋之行──原來秀麗是「飲食文學專傢」的幕後推手。
●
陽光漸漸淡薄,我走嚮廚房,麵對那盆預定分植的虎尾蘭。秀麗對人一直那麼體貼,處事也一嚮盡責分明,一定不想看到我呆坐誤事的。於是係起圍裙,戴上手套,把布袋裏的土倒入洗菜盆慢慢揉細,揉瞭半個多小時,拌入母親給的肥料再裝進花盆。哦,還有蚯蚓,牠們是鬆土大臣。然後植入虎尾蘭,洗淨菜盆,把泥水分彆倒入三個盆裏。
矮葉虎尾蘭的葉片肥厚,縴維強韌,墨綠底色襯著花白橫紋,一片片緊密裹捲,株形如玫瑰綻放,有著飽滿、雍容的素樸之美。完成分植的功課時,我喃喃唸著:秀麗,這很像妳的氣質啊!妳聽到瞭嗎?
那天晚上,我終於又打開電腦,寫瞭幾個字給焦桐:
……不久前你在副刊發錶宜蘭美食的文章,還提到秀麗胃口很好,吃瞭很多;我當時邊看邊笑,認為秀麗已經快痊癒瞭。
如今,我也認為秀麗已經痊癒瞭;一個不再為病痛所苦的人,當然就是痊癒瞭!
我知道你很不捨,但不想勸你忍耐;想哭就哭,眼淚盈眶就讓它滴下來;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啊!……
來年三月,驚蟄之後我仍會儀式般為陽台上的花與樹做功課。擦拭虎尾蘭的塵埃時,痊癒瞭的秀麗的聲音,將會依然清亮而溫柔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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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菜的爆肉和爆魚像兄弟,經常一起齣現在盤中,蘸鬍椒鹽或番茄醬吃。工序是將魚肉和裏脊肉切成條狀,調味後,裹麵糊油炸,首在錶現外酥內透的口感,需趁熱食用纔好,是普遍受歡迎的颱灣小吃。西鹵肉這種什錦雜菜羹,配料隨人增減,有人添加魚翅,有人加入乾貝。大白菜缺貨時,店傢輒用竹筍取代,如「吉祥客棧」改採脆筍墊底,除瞭常見的配料,另有鮮蚵;亦可客製化,添加魚翅、蟹腳肉等等。「四海居小吃部」所製加瞭海參;「一佳一活海鮮」老闆研發的作品以高湯為底,加入菇蕈、魚翅;有人加入發菜,也時見豬皮、櫻花蝦參加。「茂園餐廳」.......
《人間好文》傢庭代工
媽媽一生,不曾正式上班工作過,以不間斷的各式傢庭代工,加上爸爸微薄的薪水,讓三個兒女接受高等教育。她最後的代工任務,是純真的嬰孩,以緻她離開這世間時,仍然純真得像孩子一樣。聚餐時K聊起瞭早年兄弟大飯店的盛況。侍者送上潮州蒸粉果,大傢辨識其中餡料:花生、香菇、荸薺……說到荸薺,來自中部的W說童年時幫忙傢裏的代工,削荸薺,常常削到手,「K在兄弟大飯店喝下午茶的時候,我在削荸薺削得傷痕纍纍呢!」講得可憐見的,眾人大笑,紛紛說:「K的確是貴族齣身啊!」於是各自說起童年做過的傢庭代工。這票人大緻以五年級世.......
《人間好文》寫字書情
手寫書信的年代,寫字是一種精神和物質的雙重享受,在典雅精緻的紙張上寫信,所有的心思都變得細緻起來,一字一句的書寫,看墨色在潔白的紙張上留下所思所想,是一種極為難得的享受。我有一個文件,專門記錄我的各種創作心情,有感則書,條列敘述,雖然未成體係,然而所思所想皆是當時彆有意會之處。其中有數條,談到寫字的各種心情,也涉及瞭寫字的各種條件,如天候、碑帖、紙張、風格等,記錄瞭我寫書法的諸多心得體會:●寒鼕酷冷,宜書秦篆漢隸,以白酒助興,則時間蒼莽之感,皆在筆端流動。●盛暑高熱,何妨赤膊寫狂草,亦有一種酣暢.......
《人間好文》少女的眼淚
少女的眼淚如同文藝創作,是齣口,是逃亡,是逕自鋪排的悲傷姿態,是拒絕麵對殘酷的延誤;是雙腳跺地,是假意生氣,是眼睛轉一圈古靈精怪要你稱贊。是跟你說全世界現在隻有我的悲傷最重要,再給我一秒鍾,再給我一秒鍾讓全世界為我停擺。少女的眼淚如雨,是文藝創作中潔淨的聖水。少女的眼淚如雨,輕易穿透時間邊界,曾經當我身為少女,哭泣非常容易。颱北是雨織的城市,無論如何穿梭都甩不去曾經身為湖泊的潮濕,彷彿曆史宿命,逼我在其中時起時沒。不過雖然同樣讓人潮濕,眼淚卻給我可能的逃脫。我哭,那並不讓我與颱北交融,卻是為瞭拒.......
《人間好文》屏東鎮安小站
列車緩緩進站,不見乘客上下車,車長步齣車廂,在冷清月颱左右探望,他朝著車頭打個手勢,列車低鳴一聲,宛如輕嘆,緩緩起步,丟下我一人獨自在老樹下重溫當年這車站人進人齣的繁忙情景。好久沒有站在鐵道旁恭迎火車,趁這次迴故裏,騎機車來到村外平交道。火車從地平綫盡頭轟轟而來,劈開兩道疾風,茂盛草叢瘋狂動搖,我日漸稀疏的頭發卻僅能隨風款款晃漾。這是快車,不停靠小村的簡易車站。巨大車體疾馳而過,磅礡引擎聲響劃破四周寜靜,隨即消失在地平綫另一頭。我送齣一聲贊嘆,但是,童年時嗚嗚高吼的蒸汽火車頭已不復見,幾絲惆悵,.......
《人間好文》島嶼界綫
眾聲喧嘩,我們原本相信的國族曆史漸漸鏇轉翻麵,「族群」從颱灣的彩虹散開成一大片色階圖,我已經找不到顔色之間的界綫。我這個幾乎與眾人相反的人生路徑,讓我有著不同的認知角度,成為在嘈嚷中的「弱音」,因為我哪一方都不是,於是我也和他們都不同。小學三年級,班上換瞭一個新老師。新老師年紀很大,身形高瘦,雙頰凹陷,皮膚黑褐,圓大的眼睛鑲在乾皺的臉上,在八九歲孩童眼中看來,彷彿是從鬼故事裏走齣來的。不過更讓孩子們抗拒的是他那一口暴大的門牙,口水和話語會一起從他嘴巴裏噴齣來,讓人下意識避開。驚駭感幾天就沒瞭,而.......
《人間好文》島嶼的凝視
他寫過我們集體命運的悲哀,他寫過我們集體靈魂被灼燒後的睏惑,他為島嶼上的眾生塑像,他為這塊土地作畫像。時常我思索及疑惑著,在我們隻能大量塑造平庸的貧瘠宿命環境裏,為何會長齣像羅葉這樣的腦袋來!放諸世界諸國文學發展的版圖上來看,不管是愛爾蘭、中東歐、中南美洲、非洲,或甚至東南亞都可以看到類似的詩人齣現,他們關懷集體的命運,他們用詩寫下群體在時代裏靈魂的痛苦徬徨與掙紮,他們或用筆如利劍般批判政治的不公不義高壓統治,或甚至在麵臨強權壓迫下,他們的抵抗之姿都是眾人心靈的慰安劑。我們蒼白而單一封閉的環境裏.......
《人間好文》島與蟲
我老是在想這蝦猴,像水生又像陸生,像昆蟲又像動物,好奇怪的兩棲,棲於水與陸之間半硬半軟的溼惡地形,棲於孤僻但卻頑強的祕處、祕室、祕道。一如鹿港,一如我們傢族,一如那個時代,一如那段一直換代的曆史。「像在吃蟑螂……」我跟媽媽說。那是我小時候跟媽媽迴鹿港娘傢的第一次,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蝦猴,非常害怕,但是更可怕的是:所有在媽祖廟旁的店或路上的攤子,到處都在賣,也都在吃,就像是在吃蚵仔煎、蝦丸湯,但是,我怎麼看都像在吃蟑螂。媽媽姓施,外婆姓黃,名字隻有一個字,看。嫁瞭之後,全名是施黃看,那是多麼像「鹿港.......
《人間好文》往日情懷
這張裱瞭框的《往日情懷》海報,在傢裏不是裝飾,它凝望我的愛情,目送我的愛情。今年奧斯卡典禮上,七十歲的芭芭拉史翠珊再度吟唱「The way we were」,歌聲有些沙啞,依舊感性療癒。當過去已成過去,我在悸動中得到平靜。離開影劇新聞圈,對影劇事件依舊關心,但對失去的預知力沒有留戀或不捨。所以當芭芭拉史翠珊現身今年奧斯卡頒奬典禮舞颱,當「The way we were」的前奏一響起,那帶給我好大的驚喜與衝擊。「The way we were」,那電影叫《往日情懷》,勞伯瑞福和芭芭拉史翠珊主演的,.......
《人間好文》情人
我生命中的三頭牛以及情人們,我們的人生曾偶然相遇,彼此交錯光影,你有你的方嚮,我有我的路途。時間之流奔去,我們無法在同處重又濯足。過去已過去,願我記得甜美的部分,當我滿頭銀發時,做為人生最後的迴憶。當我寫下這兩個字,腦中掠過幾個身影。我的情感豐富,問題是,我沒有愛過正確的人,三十多年,鬍打蠻纏,傷痕纍纍。我天生反骨,小時候,父親多番告誡:「不準吃牛肉,吃牛肉命會『破』。」我想這是父親的迷信,偏偏不信,等我身上有錢,第一件事就是去吃牛肉麵。我有三段情,那三個男人都屬牛。三十年後 再見初戀第一頭牛是.......
《人間好文》憶想張美瑤
美瑤比我年長五歲,在電影界又是我的前輩,就很自然的稱呼她美瑤姐。為瞭憧憬儉樸幸福的傢庭生活,寜願捨棄光芒萬丈的演藝事業,卻在年過六十後,為瞭籌措傢用討生活,重返已不願再麵對的鏡頭。在現實生活中,美瑤姐始終扮演瞭比電影銀幕上更傳統、更認命的賢妻良母角色。一九六三年初鼕,我追隨李翰祥導演由香港飛到颱灣。他創立的「國聯影業」設立在颱北市泉州街一號。一、二樓有各部門辦公室;樓下是頗為寬敞的房間,讓我和也是由香港去的演員汪玲各用一間作為宿捨;後來還在進大門口處加蓋瞭一個不大的攝影棚。但較大的內景還是在「颱.......
《人間好文》我們照跑馬拉鬆
2013年,要不要跑一場梅多剋馬拉鬆呢?「要啦!你當然要去跑!二月剛剛報名,今年的主題是科幻,要扮裝去跑步喔!」愛米粒如是說。鞦末鼕初的周六夜,颱北微涼。搭著地鐵赴約,為瞭迎接酒友愛米粒小姐完跑梅多剋馬拉鬆賽(marathon du medoc)而辦的酒聚。來的友人,要嘛是有在慢跑及參加馬拉鬆的友人,要嘛是葡萄酒愛好者,可以細酌慢飲有時也可暢飲竟夜;自己,算是兩者都有吧!有點興奮,這位從沒聽說過有在跑步的愛米粒,竟然參加瞭這個馬拉鬆。Marathon du Medoc,沿著河岸,一路跑過法國波爾.......
《人間好文》我傢門前有小河(下)
老田的身子已經濕透瞭,這河水凶猛,泥漿滾滾,船夫不知跑哪去瞭,他著急的拉著槳,卻隻能在漩渦中打轉,電視颱隱隱約約播著國際要聞,說墨爾本遭遇百年洪水,沖毀瞭許多民宅。他轉颱,主持人介紹瞭一個禿子竟然說是鄭少鞦,然後他娘親的聲音從水裏麵傳齣來,問他何時迴傢,他說這船不聽使喚,等水退瞭就迴去。這幾年老田迴老傢,反而吃不慣那些傢鄉味,常常想起颱灣眷村裏臥虎藏龍各地菜食飄混在空氣中的香氣,一堆人住在日本鬼子平房裏窄窄小小的,前門接後院,黃泥路一下雨就成小河,尤其怕那颱風,裏外全是雨,小小泥流繞著一棟又一棟.......
《人間好文》我的床頭書
我床頭有一小櫃,櫃上有一盞燈,燈前有一疊書。這疊書功用多矣。睡前抽取一本讀到眼皮沉重,如廁時抽取一本讀到通暢便利,外齣時抽取一本隨身攜帶以消遣無聊。古人說的「枕上、馬上、廁上」都靠這一疊。麥傢的諜報小說《暗算》我還沒讀完,故意慢讀。聽說有人在睡前是不能讀推理小說的,因為懸念太強,進入小說情節之後,欲罷不能,待追齣真兇或真相顯露,已是東方之既白,天亮後上班上課頻頻打瞌睡,簡直要命。《樸園日記》與《遺珠》都屬北京海豚齣版社海豚書館係列。這書係採32開精裝,小巧易攜,選題老練,名傢輩齣,書係第一號就是.......
《人間好文》手術台上(上)
啪的一聲,天花闆上十幾盞燈同時照嚮我,我瞇著眼瞥見幾個人在我的身邊匆匆移動,他們都穿著淺藍色的袍子。長長的針筒,像一根尖矛嚮我逼近刺來,我啊瞭一聲,覺得躺在床上,但又像是飄浮在空中。手術那天是典型的海島仲夏午後,街上艷陽亮得刺眼,又悶又熱,行人像蒸籠裏的蝦被蒸著烤著,走到哪裏,皮膚都曬得發燙,柏油路被融得濕濕黏黏的,像嘴裏嚼的口香糖,熱氣不斷往上冒,地麵迷迷濛濛的罩著一層氤氳,這是從外頭進來的傢人告訴我的,我當時躺在空調良好的病房,享受宜人的二十五度室溫,正和傢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穿著藍色製服.......
《人間好文》手術台上(下)
不要擔心,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呢!我叫著喊著迴到你身邊,看看你有沒有好些,你卻還沉沉的睡著,我牢牢抓著你的手,怕一鬆開你就走瞭,你卻動也不動,隻有胸膛還在起伏。你創過業,換過四個工作、結過兩次婚、開過兩次刀,做過一些小小的善事,像在捷運車上讓座、在十字路口買花濟貧;你也經常撒些無關痛癢的小謊,譬如嚮人炫耀你在公司有多重要、大學的成績有多好。年輕的時候,你長得也算可以,可有些姑娘就是不睬你,同樣的,你也辜負瞭一些人的情意,人生好像就這麼迴事,你虧欠人傢一點,彆人也虧欠你一點,加加減減,一生就過完瞭,.......
《人間好文》撩動寫作者的文心
拜讀黃錦樹先生於五月二十日發錶於「人間」的〈「文心」凋零?〉,雨夜索思,深有所感,不禁敲鍵捉字為文,憑抒己懷。我曾是一個文學奬新人,不過,我覺得我的作品能獲得評審的青睞是一個意外,因為我看到自己的散文與眾得奬人的作品擺在一起時的生澀,那讓我至今依然感到羞赧。或許,能獲奬的最大原因是「我真實記錄著我的工作與心境」,而那些經曆與普羅大眾所以為的不同,隻因為它較為特殊吧。在此之前,我從不知文學奬為何物,平時填文自娛,謹守著的是國中時候老師的耳提麵命,他說「要文如其人」,這教悔讓我默守卅餘年,至今不敢有.......
《人間好文》旅途
環顧四周,凹陷的壁龕砌成三麵牆圍起這狹小的昏黯空間,乾寂的空氣裏隱隱滲發著騷味。火塘裏炭燒著的火光,逼齣壁龕上七彩詭艷的藏飾花紋那猙獰的魅影……作者簡介颱大中文與外文係畢,現就讀於颱大中文研究所。曾獲薛明敏文學奬、林文月散文創作奬、颱大文學奬等。喜愛文字、電影、拍照和不太甜的甜點。目前正努力學習如何適應論文寫作,並與之玩耍,期待人與文字一夥,能變得更加成熟自在。六點二十分,天光漸暗,沿途山巒起伏,顯影在窗外那疏落有緻的綫條漸暈染成張牙舞爪的黑影。自小中甸齣發,前往香格裏拉,近十個小時的顛簸車程盡.......